須盡歡側着動彈不得的腦袋盡力與上官啟湛藍的桃花眼對視挑釁:“陛下這雙眼睛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陛下能夠保留自己眼睛這麼久想必是極喜歡的吧,不然怎麼就沒有把這雙眼睛挖了去呢?”說到最後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不負所望的上官啟的笑容漸漸消失了,臉色變得陰沉如水:“德昌公主可知道身為階下囚逞一時嘴快,可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
須盡歡笑的無比燦爛,她巴不得上官啟能在這一刻就發瘋,然後下令讓人把自己殺了,上官啟要是能被自己一兩句逼得動手殺人也不虛自己這麼賣力說着讨人嫌的話語:“陛下還知道我是階下囚啊,你這樣···”
須盡歡眼睛在兩個人緊挨處上下掃過,繼續說道:“我是不會多想什麼,我怕别人會誤會我們之間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陛下進來的時間有些長了。”
上官啟臉色持續變得難看,他沒想到今日會被一個女人給挑釁了,上官啟沒忘記自己的目的,強深呼吸幾口氣開口反問道:“聽宮女說你不吃不喝想要絕食而死,這種死法是不是太溫和了?要不要嘗試點特别的?”
須盡歡裂開嘴笑着婉拒了上官啟的提議:“不勞駕陛下的關心,人總歸是要一死,怎麼死不重要,重要的是死了就行。”
上官啟起身松開了固定在須盡歡身後的手腕,長腿一跨主動坐到一邊,将手邊做好的粥端起遞到須盡歡面前:“把這碗粥給我吃了。”
須盡歡揉着發紅的手腕翻了個白眼扭頭佯裝沒看見,對上官啟說的話充耳不聞,如此油鹽不進的模樣讓耐心不多的上官啟直接上手,不顧須盡歡的嗆咳聲,将一碗粥全部灌進了須盡歡的嘴裡,掙紮中不少粥撒到了須盡歡的裙擺上,但這沒有被人逼着喝了粥讓人氣憤。
“啪!”清脆的巴掌聲在不大的車廂裡響起,上官啟不可置信自己居然被人給打了,一瞬間火氣上頭讓他沒有了理智般抓起須盡歡的頭發就往車廂上撞。
“你這麼想死是嗎?我偏不讓你如願,你以為你還是以前那高高在上衆星捧月的德昌公主嗎? ”上官啟越說越惱怒,手下使用的力氣越發大,須盡歡滿頭青絲被蠻力拽着扯掉了一些。
守在馬車外面的下人隻看見一隻碗被扔出了馬車,摔到地上變成了碎片,伴随着碗破裂聲還有一個男人充斥着怒火的聲音:“你現在的生死由不得自己決定,别忘了現在你在誰的手裡,隻要朕願意朕可以随時下令通緝被你掩護逃走的弟弟,你猜猜在朕的通緝下他能活多久?”
須盡歡頭發散亂發髻歪着對上官啟怒目而視,這次她選擇不繼續開口刺激上官啟,她可以一個人去英勇赴死,不管敵人用什麼手段對待她,她都可以坦然接受,但牽扯到鳳儀,她不敢了。
待上官啟出去後,須盡歡惱怒無助一通脾氣上來,将馬車裡上好的絲綢撕成了一條一條的,不甘心的攥緊身下的軟墊,怨恨不甘充斥着整個心髒,她想一死了之好解除鳳儀的後顧之憂,她不想成為别人要挾鳳儀的籌碼,可現在上官啟警告她不許尋死,并且用鳳儀的性命相要挾,她除了無力無助以外什麼都做不了。
往後幾天裡,須盡歡沒有再拒絕進食,上官啟以為須盡歡終于能乖乖聽話了,結果派去照顧須盡歡的侍女禀報說須盡歡病倒了,讓原本心情好了幾天的上官啟再次暴跳如雷:“給朕說有用嗎?朕要是有用還要大夫做什麼?讓大夫給她治好,治不好你們就提頭來見。”
“一群沒用的飯桶,連個人都照顧不好。”本來興緻勃勃與自己對弈,被侍女禀報的消息弄的現在是一點心情都沒有了,好心情被一掃而空,面前擺着整齊的黑白棋子兒被上官啟掃落,散落一地。
須盡歡經曆了國難和家破人亡,如今成為了别人的階下囚,剛開始幾日的不吃不喝到如今的心情郁結加上環境的改變,讓疾病來的迅猛,打的人措手不及。
高熱始終退不下去,已經燒了三天了,須盡歡陷入沉睡裡,夢裡一遍遍重複着胤國金戈鐵馬踏進徵國皇宮,父皇母後對陳勁将軍托孤,一旁的鳳儀面臨這樣的境況害怕的拉緊須盡歡的衣袖,在踏出宮門時她轉頭看見自己的父皇母後是如何雙雙自刎的。
她好想放聲大哭,她想跑回去救自己的父母,她有這個能力救回自刎的雙親,可她知道這個時候她不能回去,她要保護着弟弟逃出重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