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需要她這個姐姐的保護,她何嘗不知道父母将自己和鳳儀托付給陳勁的原因,如果說将來鳳儀遇到生命危險,陳勁是不顧生死保護鳳儀的第一道防線,那須盡歡便是可以将鳳儀從死亡線上拉回來的第二道防線。
現在她和鳳儀被迫分開,她也沒有了求生的欲望,與其被帶回胤國任人宰割,還不如現在死了一了百了,任憑周圍的人給她喂藥,她就是嘴巴緊閉常喚不醒。
上官啟來時眼前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周圍的婢女見陛下駕到,連忙跪地迎接,上官啟本身留着須盡歡有用,如今人半死不活躺在床上,上官啟原本的滿腹怒火就撒向了周圍跪地的奴婢們。
“既然你們連個人都伺候不好,那就全部拖出去,杖斃!”上官啟輕描淡寫間判了整個屋子的人死刑。
瞬間屋裡此起彼伏的求饒聲哭喊聲,上官啟給她們指了一條生路,他指着床上沉睡不醒的人惡毒的笑了:“要是床上的人醒來替你們求情,朕就留下你們的性命。”
婢女們見眼前有一線生機,紛紛跪爬到須盡歡的床邊呼喊哭泣,上官啟優哉遊哉的坐在一旁喝着茶,他倒要看看在别人因為自己而喪命時,須盡歡是否還能繼續裝睡下去。
“放了她們···她們都是無辜的。”須盡歡強撐着手臂在床上支撐起上半身,仔細看能看到她因無力而顫抖的胳膊,喉嚨因為久未說話發出的聲音低沉嘶啞,如破舊鋸子鋸木頭一樣刺耳難聽。
須盡歡憤怒的目光讓上官啟不喜,上官啟放下手裡的杯子,周圍的婢女連忙将位置讓出,上官啟上前掐着須盡歡尖瘦的下巴,面色不虞:“看不出來堂堂徵國的德昌公主竟然會和民間戲子一般擅長演戲,既然你這麼喜歡演戲,那可别放棄這麼一個博得衆人同情的機會。”
說完一把提起須盡歡的胳膊将她拖拽到地上,居高臨下吩咐下去:“今天開始德昌公主徒步跟随隊伍走回胤國國都,誰讓朕發現暗地裡給德昌公主便利,那朕就讓他和德昌公主一起走回去。”
意料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須盡歡以為對方生氣自己會受到皮肉之苦,可能會生不如死,結果不過是跟着隊伍走回胤國國都,屬實算不上太重的懲罰,聽到結果須盡歡有些失望,她還以為能等到更嚴重的後果,現在看來還有的折騰,想着須盡歡扯着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踉踉跄跄站起身,須盡歡穿着一身亵衣冷笑着頭也不回的踏出了房間門,把身旁的上官啟忽略個徹底,見對方隻穿着亵衣就出去,上官啟隻覺得腦子兩側的血管突突直跳,好不容易按壓下去的火氣又上來了。
“站住!誰準你這個樣子出門見人的?丢完自己人又要丢朕的人嗎?”這句話着實沒道理,我丢我的人和你有什麼關系?上官啟突然胡言亂語讓須盡歡有些摸不着上官啟的想法了。
“來人,去給德昌公主換好衣服,穿成那個樣子出去是給誰看,簡直是不知羞恥。”上官啟一甩衣袖快步超過須盡歡,先一步消失在了衆人的視線。
對于這種脾氣陰晴不定的人,須盡歡覺得自己絕對是碰見了神經病,不然之前讓她跟着隊伍步行的人為何要讓她這會兒騎着馬跟在他車廂旁伺候?
“怕不是有什麼毛病吧。”怎麼都想不通上官啟那個神經病的想法,想的她一個頭兩個大,她就是想要尋死而已,用得着這麼難嗎?不是說對待他國餘孽不留餘地百般折磨嗎?怎麼到她這裡就變了呢?
上官啟透過風吹起的窗簾一角望着騎在馬背上郁悶的女子,心情甚是不錯,不自覺将平素不太吃的點心都多吃了兩塊兒,書卷握在手裡不曾翻頁,風攜着一片花瓣拂過須盡歡的發頂吹進了車廂,上官啟像是着魔了一般,将落在車廂裡的花瓣輕撚而起,好似上邊沾着那人的氣味,靠近自己的唇邊,而後戀戀不舍的将花瓣夾在書頁中央。
伺候上官啟的侍女被親眼看到的情景驚掉了下巴,忙不疊低下頭不去關注絲毫,侍女在深宮多年深知知道越多死的越快,明哲保身才能活的長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