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真有菩薩,哪裡來的那麼多苦難之人呢?不過是哄騙世人的話罷了。”須盡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須盡歡後半夜終于安穩睡去,春華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頭頂床幔,自言自語:“要是真的有神佛呢?”春華打了一個哈欠,頭一歪也跟着睡着了。
數日後,顧府一行人啟程前往了上京,顧老爺此番沒有帶顧夫人去,他不能保證在得知陛下對須盡歡有意後,見到皇後會不會說些不該說的話讓陛下知道,最後造成的後果對顧家沒有任何好處,出發前顧老爺思慮再三後,将顧夫人留在府中守家。
天氣晴朗,溫度适宜,須盡歡臉上帶着面紗,将那張會引起騷亂的面龐遮了起來,畢竟須盡歡常年沒有出現在大衆視野,作為顧家嫡女的隻有顧姝一人,若被認識顧姝的人看到這張和顧姝有着七分相似的臉,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出門帶來的新奇蓋住了前往上京那惴惴不安的感覺,一路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新鮮的,鐵鋪敲打的聲音,路邊小販的吆喝叫賣聲,還有美食的香氣都讓須盡歡心情激動。
宴儀瞧見須盡歡那湊在馬車窗戶皺着鼻子聞的樣子,覺得很是可愛,換了一身護衛衣服的宴儀騎馬來到馬車旁詢問:“小姐可是要吃點心?”
須盡歡無神的眼睛虛虛盯着某處問:“剛才我們路過的地方可有賣吃的?我把銀子給你,你能不能幫我買一些回來。”說着就從自己荷包裡取出一塊銀子,伸手遞給宴儀。
宴儀好奇回頭看了一眼,就是一個普通的賣紅豆糕的小鋪子,婉拒了須盡歡遞過來的銀子,調轉馬頭向小攤走去,臨走前說:“小姐給的銀子多了,小姐稍等片刻,待我去為小姐買來。”
前方馬車裡,顧鴻晖聽到後面的動靜,探出腦袋看了看,後面的一舉一動他都看在眼裡,搖頭感歎:“出門在外誰敢讓那位去買東西啊?都是别人争先給那位付銀子的,頭一次見那位給别人跑腿,稀奇。”
沒一會兒,宴儀就帶着東西回來了,貼心的将糕點分了好幾份包好,遞給服侍須盡歡的春華手裡,關心道:“外面日頭漸漸大了,别曬壞了你,馬車裡東西都有,若少什麼了你說與我聽,我替你買來。”
宴儀語氣逐漸親近,須盡歡感受到卻不能說什麼,人家剛替自己買來東西,轉眼就翻臉不認人,過河拆橋也不能這麼快啊,須盡歡抿抿嘴,輕輕點點頭,将窗簾放下了。
她并不知道,事實并不是什麼太陽大了,而是須盡歡探頭向外張望,就算臉上帶着面紗看不清臉,還是有不少人的眼睛追随着她,她眼盲沒有看到,宴儀看的卻是清清楚楚。
傍晚一行人下榻在當地最大的客棧,宴儀先一步将自己的房間訂在了須盡歡隔壁,原本住在自己妹妹隔壁的顧鴻晖隻能笑笑,轉頭走向了原本屬于宴儀的房間,走廊盡頭顧鴻晖推門而入,含淚關上了房門,内心欲哭無淚:離妹妹好遠,可是我隻能屈服在别人淫威下,好傷心啊。
站在須盡歡房門前,眼前這個人他越看越喜歡,根本就是毫無理由的想要和對方在一起,他見過的美女無數,這是他第一次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我就住在你隔壁,你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可以讓丫鬟來隔壁叫我,第一次出門在外不要害怕麻煩别人,要是因為害怕而出什麼事,才是真的麻煩别人了。”
對方的話沒有什麼可以反駁的地方,而且對方是真的為她好,她道謝:“謝謝宴公子,公子也早些休息吧,時候不早了。”
春華為須盡歡收拾着床鋪,嘴不消停說着:“小姐,這位宴公子是不是對小姐有意啊?這一路他可沒少關注小姐的飲食起居呢。”
須盡歡笑春華的想法如此荒謬:“你想多了,人家宴公子不過是看我一個盲女,好心一路關照一二,被你歪曲成對我有意,這種話你說與我聽就罷了,别在外面嘴碎。”
嘴上這麼說,須盡歡心裡有感覺,這個宴公子對自己有着幾分心思,若不是顧姝在上京無法回江南,她是斷不會和宴儀有什麼牽扯。
到了夜晚,出發前那不安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這一次對比之前更加猛烈,須盡歡喃喃自語:“還是保持一些距離吧,免得發生什麼不可挽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