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宴儀明裡暗裡想要和須盡歡搭話,可須盡歡就是鐵了心般,一切事都會安排春華去辦,減少自己和宴儀見面機會,就算說話也會隔着馬車簾子,宴儀不明白自己哪裡做得不對了?
“難道我太冒失,吓到人家了?”主張别人讓我不開心都是别人的錯的宴儀自我反省着。
馬車上,須盡歡問旁邊繡着手帕的春華:“春華,我們還有多久到上京?”
春華想了想說道:“最多五日,我們就可以見到小小姐了。”語氣裡是即将要見世面的興奮,那可是天子腳下,整個國家最繁華的地方。
須盡歡因為眼睛的緣故,并沒有看到繁華的城鎮,對自己身處的地方有多美她是沒有概念的,眼睛雖然看不見但感覺還在,這幾日宴儀放棄了騎馬,而是上了顧鴻晖的馬車,這讓須盡歡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面對他了。
五日匆匆過去,一行人終于抵達上京,宴儀對顧鴻晖等人辭行:“我該進宮面見聖上了,各位先回家休息一晚,第二天聖上會派人接各位進宮見皇後娘娘。”
“多謝公子一路相送。”宴儀騎上馬,離去前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須盡歡:我們很快就會見面的。
自從大婚後顧姝沒再見過宴儀的面,這個變故讓顧姝意識到,或許不是她想的那樣,很有可能和那晚宴儀問的玉佩有關,顧姝腦海裡做着假設:“如果那塊玉佩是屬于陛下的,那為何姑姑給我時讓我有事去找忠武将軍府幫忙,假設姑姑知道這塊玉是唐子書的,姑姑就不可能不知道唐子書還活着,換言之這塊玉是陛下的,自己因緣際會得到了那塊玉佩,陰差陽錯就...”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有沒有可能,陛下說那晚沒有仔細看過我其實說的是姑姑呢?”畢竟姑姑一直深居簡出,府裡都沒幾個人見過姑姑的模樣,十有八九是這樣,顧姝覺得自己找到了真相,細細想來宴儀在二人大婚的第二天就宣布休沐十天不上早朝,更是從忠武将軍府出來後不知所蹤,想必是拿了玉佩去江南了吧。
宴儀消失的這段時間她不想去深究,如果深究起來其實能知道宴儀去做什麼了,可知道真相後能改變什麼,顧姝隻能寄希望于宴儀是拿着玉佩還恩情去了,而不是其他,真是她想的那樣,就算傾盡顧家所有都沒辦法留住姑姑,說不定顧家因此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她這邊好不容易替須盡歡找到了唐子書,須盡歡的等待終于有了結果,兩個人還沒見面,沒能把誤會說清楚,沒有個好結局怎麼對得起這些年的等待。
她現在頭疼該怎麼告訴須盡歡實情,她沒想好怎麼告訴須盡歡唐子書還活着的消息,難不成她對須盡歡說:“唐子書還活着,和朝中一位大臣的女兒相戀了,他已經把你忘記幹淨了。”說這話比殺了她還要殘忍吧。
“根本說不出口啊。”顧姝現在煩躁極了,手裡的帕子都快被自己給絞破了,事情多到她感覺自己腦袋都要炸了的地步,早知道還不如沒發現真相呢,全當唐子書這個人死了,就算姑姑一輩子不嫁人,背靠顧家這個百年世家,還有自己現在的皇後身份,顧姝自信可以護住須盡歡一輩子。
“皇後娘娘,唐大人在宮外站了一上午了,是否要召見?”宮女進來通報。
顧姝聞言轉頭,不耐煩擺擺手道:“告訴他,讓他走吧,本宮暫時不想見任何人。”不知道自己招人厭了嗎?她正在頭疼自己姑姑的事情,這個唐子書真是沒有眼力勁。
“是,娘娘。”宮女發現皇後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走路都沒出一點聲音,生怕哪裡惹了主子,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唐子書從早上站到正午,他以為顧姝就是自己的昔日故人,來慈安宮想要見顧姝一面,奈何顧姝鐵了心不想見他,宮女走出來難為情的說:“将軍請回吧,娘娘這會兒誰都不想見,将軍還是改日再來吧。”
“那我改日再來。”唐子書沒法,三步一回頭地走出了慈安宮,他心裡清楚故人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可他還是想要和對方說清楚,他不想這麼潦草的結束一段感情。
顧鴻晖和須盡歡的馬車到達了皇宮大門前,春華興奮地探出半個身子,用言語将自己所見所聞形容給須盡歡聽,須盡歡被春華的情緒所感染,臉上不自覺帶上了幾分笑意,想到即将要見到顧姝,她還是非常高興的,哪怕再高興須盡歡還不忘提醒春華道:“等下我們要去的地方不比家裡,宮裡規矩森嚴貴人衆多,千萬不可沖撞了貴人們,我們此次是代表顧家進宮看望皇後娘娘,萬不可做出有損顧家和皇後娘娘的舉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