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春華吐了吐舌頭,縮回了腦袋,在須盡歡身邊做好,馬車“哒哒哒”行駛進皇宮,須盡歡錯過了認出唐子書的機會,就這樣,馬車和準備出宮門的唐子書不經意錯身而過,兩個人都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彼此,就這樣雙方背道而馳越行越遠。
馬車不疾不徐地行駛在鋪滿了金磚的道路上,足足一盞茶的時間終于停下了,顧姝還在屋裡頭疼時,宮女來報:“皇後娘娘,您的家人已經到慈安宮門口了。”
“家人?”顧姝不可置信,遠在江南的家人怎麼可能出現在宮裡,懷着疑惑和忐忑顧姝起身匆忙向外走去,顧不得去想自己家人為何會出現在宮裡,思念家人的心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顧姝被宮女攙扶着向外走,迎面和顧鴻晖一等人碰上,顧姝激動的眼眶裡湧上了淚水,顧不得皇後該有的禮儀,她聲線不穩地呼喚:“爹爹!”
“姝兒。”顧鴻晖思女心切,但也記得禮數,顧姝伸出去的手沒能碰到自己父親,反而見父親對自己行了君臣之禮,顧姝這時明白,她已經是一朝皇後了,終究她回不去了。
須盡歡以為能聽到父慈子孝的對話,可事實并非如此,顧鴻晖不做聲,顧姝也沒出聲,想必都沒有這麼快接受自己新的身份,須盡歡上前握住顧姝沒能收回的手:“不知道姝兒在宮裡過的如何?”
手攀上顧姝的脖子和臉,慢慢将顧姝撫摸了一遍,确認臉比之前圓潤了,須盡歡笑了:“看來在宮裡吃的很好,比在家的時候胖了些。”
須盡歡的出聲拉回了顧姝飄遠的思緒,顧姝挽着須盡歡的胳膊,親昵道:“姑姑,這次來上京就多陪陪我吧,宮裡的人怪悶的,一點都開不得玩笑。”須盡歡如此平常的語氣是顧姝想要的,她不想和家人相處像君臣一樣。
“好。”須盡歡寵溺地捏了捏顧姝的臉蛋兒,兩個人走在前面,顧鴻晖走在後面,一前一後進了慈安宮。
一路舟車勞頓,顧姝沒有和家人聊太久,在顧姝想要送家人出宮時,一個太監前來傳話:“陛下口谕,念皇後娘娘思念家人甚重,特準須小姐留下陪同。”
在場的二人震驚當場,顧鴻晖知道内情反而是在場最淡定的,他知道這次他離去,肯定帶不走須盡歡了,隻是有些擔心自己女兒,知道真相後會不會怨自己,怨須盡歡搶了自己丈夫。
顧姝知道自己回避的問題還是成真了,她與自己父親對視了一眼,顧鴻晖眼中有太多東西,再看須盡歡一副局外人的模樣,這明顯就是他們蛇鼠一窩暗地裡做了見不得人的交易,顧姝想當場質問顧鴻晖,話幾次到了嘴邊還是給咽下了。
夜已深,處理完政事的宴儀走出禦書房,等候已久的太監趕忙上前:“陛下,皇後娘娘說有要事給陛下說,說陛下忙完了請前去慈安宮一趟。”
宴儀眼睛左右轉了轉,有些好奇顧姝想要告訴自己什麼,好奇心上來了,宴儀一掃困倦說:“前面帶路。”
夜晚的慈安宮除了顧姝所住的主殿,其他地方都已熄燈,須盡歡住在慈安宮比較偏的院子裡,顧姝這麼做有她的理由,她要須盡歡和宴儀碰不上面,給自己争取足夠的時間,好讓自己能早些送須盡歡回江南。
沒人知道顧姝面臨多麼艱難的選擇,所有的事情都在推着她往前走,讓她不得不去面對,隻有她在試圖抵抗皇權帶來的危險,保護和自己同為女性的人的人生自由,她不知道這次談話能不能成功,如果這次談話沒有成功,她不敢想象自己會面臨什麼樣的怒火。
瞧見外面的天色,顧姝心裡估摸了一下時間,起身将自己命宮女準備的特制酒倒了兩杯,光鮮亮麗等待着宴儀的到來。
宴儀進了殿内,昏黃的燈光下,一個美人端坐在桌旁,和須盡歡有着七分相似的面容,在燈光的襯托下像足了本尊,宴儀一時眼花以為自己見到了須盡歡,待看見對方身上的鳳袍時他反應過來,走過去在桌邊另一頭坐下:“不知道皇後夜深不休息,叫朕過來是有何重要的事說。”
顧姝深呼吸幾口氣,擡起頭一字一句說到:“臣妾有一事想向陛下禀告,是關于臣妾的姑姑——須盡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