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現在!繼續講不要停,快帶着大家走!”
正沉浸于同伴回憶中的範麗嬌被腦海裡突然冒出來的這一句聲音驚醒,擡頭四處觀望。
濃密如同牛乳般的白霧中心被混進了水,清澈的水從中心将白霧向四周沖開,挨着的邊緣半透明的白霧絲絲縷縷飄散,不甘心卻又不得不将觸手從衆人身旁撤離。
纏綿不願意離去的白霧緊緊貼着透明空間的邊緣,伺機而動。
霧散開了!
範麗嬌激動不已,張望了半響,卻發現找不到來時的路。
真靈種突然開口“跟着白霧走,哪裡濃郁,就往哪個方向走。”
看到了逃出去的希望,範麗嬌絲毫不拖泥帶水,立刻叫衆人與她一同站起來。
疲憊不堪的衆人已經幾個小時沒有進食進水了,又講了許久的故事,嘴唇也幹裂開來,嗓子都快冒煙了。
可已經堅持到現在了,又親眼看到了他們的信念對白霧的影響力,心中的激動實在是難以用言語描述。
憑空又生了些力氣出來,将從黃膿世界帶出來的東西丢棄在這裡,照着範麗嬌的吩咐,手拉手成三角狀,隔一段時間,中心就換一個人進去講故事,其他人緩緩跟着三角形尖的範麗嬌向白霧中走去。
真靈種此時也将這段時間由還留在定潮市的安知慧源源不斷輸送進來的精神力把一同逃亡的同伴一一标記。
她此時也分辨不出方向,不過她清楚的知道。
與其說白霧恐懼他們,不如說是厭惡這一片區域散發出來的氣氛。
就像是大路上走的好好的,中間突然出現了一坨大/便。
正常人會恐懼嗎?頂多是繞着走罷了。
而那座在白霧中強行辟開一片綠地的紀念碑才是白霧真正的大敵。
她還記得預知夢中那座庇佑衆人的紀念碑。
白霧凝成龍卷風,幾乎凝成了實體,撞向了紀念碑撐開的防護罩,卻隻能撞出一陣牙酸的噪音,奈何不了紀念碑分毫。
閃着細碎金光的紀念碑,在白霧的攻擊中忽明忽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了,可直到白霧消失也沒能打破這層薄薄的防護層。
經混沌珠的确認,紀念碑正在緩緩撐開防護罩。
由奮力想要消除敵人的白霧帶路,比他們無頭蒼蠅一樣在白霧裡亂跑強的多。
想到這,真靈種不由歎了口氣。
混沌珠才争氣了沒一會,就又拉垮了。
本來她還指望混沌珠能給個方向,沒想到廢物混沌珠給出的指示是“向白霧裡向前方走100米,再向右走300米,再後退30米,最後再向左邊行走800米。”
摔!四面都是白霧,一會前,一會左一會右,沒有參照物,鬼才能走出直線!
範麗嬌已經出發,真靈種将現狀簡略描述了一番,出發前發送給了還留在定潮市内的安知慧。
又默默地用精神力将靈氣包裹,将團好的團子藏在衆人體内,随時以防有什麼不測。
可如此一來,精神力和靈氣消耗的有些大了。
安知慧此時正盤腿坐在離舟潮大橋不遠的位置。
光潔的額頭上滿是汗水,兩鬓的頭發已經被沁濕,軟塌塌地貼着臉頰,嘴唇白的吓人。
一層一層冷汗從背後滲出,她的狀态不是很好。
使用混沌珠是要付出代價的,若是每次都能查出有用的倒也罷了,可偏偏沒有任何靈性的混沌珠常常給她一堆食之無用棄之可惜的雞肋信息。
若光是混沌珠的消耗也就罷了,可偏偏真靈種這邊對靈氣的消耗十分龐大。
救都救了,若是因為靈氣跟不上,導緻死個人什麼的,那不是更虧了嗎!
強迫症晚期又小氣的安知慧表示她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後來又發現離真靈種距離越遠消耗越大,可舟潮大橋又被事後趕到的部隊封鎖了,她隻好翻牆爬樹。
躲來藏去,再往前就是紅外線區。
安知慧終于摸到一個安全的位置,将自己整個人藏在茂密的樹梢中,開始了一邊搜刮自己體内的新生精神、将其投入混沌珠的無底洞中,又一邊瘋狂搓靈氣團的枯燥繁忙的日常。
誰能想得到呢,獲得了超能力以後,竟然比給老安打工還累。
安知慧對自己的“超能都市劇本”欲哭無淚。
自從把小孩送到醫療人員那裡,除了生理需求,她一直呆在這棵樹上。
不斷地清空體内新誕生的精神力與靈氣團,她的精神世界與丹田如今也擴大了不少,她隐隐有感覺,等這件事完結了,好好溫養一番,她的收獲或許會大的超乎她的想象。
她一直時刻關注着真靈種的動态,如今也快到極限了。
那一根遙遙牽引真靈種與她的精神線被牽動了。
嗯?來消息了嗎......
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出發了吧?
已經幹裂地精神世界勉強抽出一絲比牛毫還細的精神力探入其中。
大量信息順着精神力進入了安知慧的精神世界。
白霧果然是厭惡積極向上的情緒的麼......
小情侶把包都反過來了,怎麼把水壺也扔了?
紅衣大媽也在清理包裹,掏出來了......
兩瓶撕掉标簽的礦泉水瓶?
都渴成這樣了,怎麼還不喝。
背後第三張點亮的預知夢卡牌突然在原來的位置上震了震,一抹紅光從卡牌上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