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閃過,劍尖即刻抵辛直喉間。
“不曾想沙突還有如此出言不遜之人,今日,我來替沙突王懲奸除惡。”
辛直怕的不行,屁滾尿流爬到必赤圖腳下:“太子救命啊!我是真的看見了,那個女人不是瞎子,她不是瞎子啊!不信就把她叫出來對峙一番!”
必赤圖面露疑色,看向霍楚厭:“霍大将軍,打狗也要看主人。我看倒不如把你帶來的人叫過來,讓我沙突最有名的醫仙來診治一番便知真假。”
安靜一瞬。
“好。”
霍楚厭說:“我的人若是真眼疾——”
他劍指辛直,對必赤圖說:“我就親手要了他的人頭。”
像是在讨論一攤肉的去向,必赤圖點頭:“可以,但若你的人是裝瞎,那麼就叫她做我的妾。”
霍楚厭不可思議地睨他:“太子是要與我西陵公主成婚的。還不曾抵達西陵,就已經先惦記妾室,是不是太不将我們看在眼裡了。”
必赤圖咬了咬牙:“辛直随你處置,那個女人就留在我沙突,随我處置。這樣如何?公平與否?”
“自然公平。”
霍楚厭冷笑:“辛直的人頭,我要定了。”
說罷,收了劍朝溫眷禾的帳中走去。
一行人很快來到帳外,剛好瞧見守在外面的侍女正在叫門:“姑娘,已經很久了,您洗好了嗎?”
必赤圖上前,急道:“多久了?”
侍女回答:“已經快到一柱香的時間了。”
聽後,他便要闖入房門,一把長劍和一支折扇交叉出現在他胸前。
霍楚厭沉聲問:“在沙突也沒有姑娘家洗澡,男人肆意闖入的道理吧?”
霍楚閑說:“太子貿然闖入,有失禮儀。”
“我是要看看她有沒有在房中。”必赤圖一臉愠怒吩咐侍女,“你,随我一起進去!”
“是。”
話音還未落,已經有人先他一步,推開房門後重重阖上。
“這……”
“大哥……”
必赤圖看向霍楚閑。
霍楚閑咽了下口水,強行解釋:“……我大哥是個知節懂禮的人。況且,況且沐浴不是有屏風的嗎,他又不會跨過屏風!”
必赤圖冷哼一聲,氣呼呼堵在門口。
“你們給我把這間營帳圍起來,一個蚊子都不能飛出去!”
“是!”
房間裡。
桌上放着一盞涼透的茶水,沐浴間屏風倒是撐起來了,卻沒有半點氤氲。
水流潺潺聲音浮現在耳廓,霍楚厭徐徐走近。
一雙手剛碰到屏風,溫眷禾的聲音在裡面響起。
“是誰?”
霍楚厭放下手。
“為何一柱香的時間,還沒有洗完澡?”
“原來是大少爺。”溫眷禾說:“我患了暑熱,覺得涼水中舒适,所以想多泡一會兒。”
隔闆的另一邊。
溫眷禾的裙擺下端沾滿泥土,臉上也熱得通紅,掌心被破了皮,有鮮血滲出,是剛剛鑽木取火時磨的。
她看向剛翻過來的窗子,慶幸自己回來的正是時候。
用木桶舀起一桶冰水,緩緩向下倒,營造出自己正在洗澡的假象。
不急不緩問道:“大少爺可有急事?”
霍楚厭說:“沙突太子聽說你的眼疾,甚是關心。已經為你叫來了部落中的醫仙。”
“有勞了,那我即刻出去。”
說罷,水流更大了些。
霍楚厭聽見,後退幾步,正要轉身離開,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眉頭一凜。
沙突的水離營帳很遠,運水都用水車,剛剛看他們推車救火時,沿途有水漬落在地上。
奴仆在外等候,無人清理,為何這裡幹爽無比?
一陣風拂過,帶來陣陣花香,霍楚厭環顧周邊,不見門窗有縫隙。
除非,這縫隙來自屏風的另一側,他看不見的地方。
溫眷禾在沐浴,怎會開窗通風?
霍楚厭後退兩步,看向屏風呈現出的影子。
又高又圓的浴桶邊,還有個黑影。
分明是個站着的人,身高、體型均與溫眷禾相同。
她剛剛才回來,甚至沒來得及跳進桶裡。
霍楚厭瞳色幽深,不再遲疑。
大步向前一把推開屏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