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還得兼任HR。
吳茉兒道:“你打算雇幾個?”
江子衍道:“二十個,若不夠用,我再雇。”
“夠了!”
吳茉兒驚得下巴幾乎掉到地上,心道,這古代的勞動力可真是白菜價。要是在現代,二十人就能組成家年産值千萬的小微企業,隻要運作得好,年入百萬不是夢。而在封建時代,因為沒有進入工業化,效率低下,這麼多人就隻能淪為家電的替代品,做一些低價值的活計。
浪費!十足的浪費!
吳茉兒頗為痛心,但一碼歸一碼,她隻當在完成老闆交代的任務。她是部門經理,為提升規模業績,得為自己招手下。
吳茉兒道:“人貴精不貴多。人太多,一是管理麻煩,二來會有人偷奸耍滑濫竽充數,差不多就行了。”
“有道理。”江子衍笑道:“以後府上雇人,由你安排。”
吳茉兒有些意外,“呃,好。”
果然,即使到古代,她也依然是天選打工人。
吳茉兒叫三人自報家門。那最粗犷的叫憐花,最好看的叫鐵瓦,最木讷的叫佳慧。吳茉兒呆了又呆,一時難以消化。
她問三人會做什麼。
憐花道:“奴婢會烹饪。”
鐵瓦道:“奴婢會彈筝。”
佳慧遲鈍了一下,道:“奴婢什麼都會!”
吳茉兒道:“就憐花和鐵瓦吧。”
這結果屬實意外。
江子衍摸着鼻子,道:“鐵瓦當女使是不是大材小用?”
吳茉兒渾不在意,道:“她長得好看,我看了心情好。至于是不是大材小用,鐵瓦将來若想另尋高枝,那也是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最重要的是鐵瓦會彈筝,對現在形同坐牢的她而言是大大的加分項。
江子衍一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笑道:“随你。”
鐵瓦連忙向吳茉兒行禮,道:“奴婢願一生侍奉夫人!”
憐花亦向吳茉兒行禮。
嗔拳不打笑面。吳茉兒受用卻也清醒,嫣然一笑,道:“人的一生很長。可能你今天一生侍奉我,明天就變卦了。不過相逢即是緣分,希望我們能相處愉快。”
隻是女子叫鐵瓦實在不中聽,吳茉兒打算為其改名。她絞盡腦汁,想了一連串,什麼鐵雪鐵風鐵花鐵月鐵蘭鐵荷鐵秀鐵璐鐵碧鐵觀音。發現無論叫什麼,隻要加了鐵字就很難有意境,吳茉兒隻能無奈放棄,“你要不叫鐵雪龍?不然還是叫鐵瓦?”
鐵瓦略作猶豫,道:“夫人,其實奴婢有個心儀的名字。”
吳茉兒頗感興趣,“叫什麼?”
鐵瓦道:“鐵澍。”
“鐵樹?”吳茉兒調侃:“你是想開花嗎?”
“不是。”鐵瓦解釋:“是‘春早得甘澍,村鄰喜欲狂’的澍,是雨的意思。奴婢出生那天正好下雨,我爹不喜,起名瓦,但奴婢一直想更名叫澍。”
“鐵澍。”見鐵瓦竟通文墨,吳茉兒很是欣喜,笑道:“你早說,我就不費這個腦子了,以後你就叫鐵澍好了。”
鐵瓦,不,現已是鐵澍。鐵澍十分開心,再度行禮,道:“謝夫人賜名。”
江子衍示意憐花和鐵澍兩人去知會尚掌櫃一聲,而後找劉媽安排事宜。提到劉媽,吳茉兒想起這兩天吃的各種美食,禁不住吞了吞口水,“對了,晚上吃什麼?”
民以食為天,她現在每天最開心的就是各種吃吃吃。
江子衍笑吟吟地道:“自然是煮爛的餃子,蒸爛的包子,還有破了皮的餡餅。”
爛的?吳茉兒有些懵逼,随即明白過來,江子衍這是在提醒她,她露餡了!
窗戶紙說捅就捅,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變化來得太快,吳茉兒腦子嗡嗡的,一時間無所适從。她觀察着江子衍的臉色,心虛地道:“你知道了?”
她醞釀着該怎麼跟江子衍解釋,卻不知從何談起——從她喝醉酒開始?從她被強拖去審判開始?隻怕說了未必信,且招緻更大的麻煩。
江子衍眸色深沉,定定地看着她,“嫂嫂你忘了,我們認識了十五年。”
十五年。足以使呱呱墜地的嬰兒成長為靓麗少女,足以使一個人的命運天翻地轉,甚至某些人的一生都未見得這麼長。也就是說,其實一開始,江子衍便發現了她不是江伍氏。
因惶恐,吳茉兒的臉白了又白,“你想怎樣?”
江子衍眨了眨眼,笑意盈盈,“沒什麼,我隻是想聽嫂嫂講講狐狸下山,忘記藏尾巴,叫人捉去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