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茉兒仿佛騰雲駕霧,原地起飛。她震驚于江子衍的力氣之大,貼着他的胸腔,紅着臉道:“要胖點。”
她一直知道江子衍好聞,如麝如蘭,健康又清新。但第一次湊這麼近,嗅到他身上的氣息,還是用抱的方式,吳茉兒隻覺得渾身酥軟,好像升入天堂。
“胖點好。”江子衍将她放到椅上,道:“爺爺也說,讓你盡可能胖點,身體會好。”
吳茉兒心不在焉地吞口水,點頭,“我努力。”
該說不說,她饞他身子了……
注意到吳茉兒表情,江子衍為之一笑,給她盛了碗山藥雞蛋甜湯。每次她挨餓頭暈,都會先喝點甜緩緩。吳茉兒跟他說這叫低血糖。他沒什麼概念,也做不到感同身受,隻是積極配合。
湯仍溫熱。吳茉兒喝了湯,感覺好些,接着雨露均沾,将每道的菜都嘗一遍。吃到魚翅羹,她感歎:“這玩意兒就是吃稀罕,也沒太好吃,湯倒是鮮美,煮蘿蔔白菜都好吃。”
江子衍笑道:“你喜歡這湯,我可以請人過來教下做法。”
知道這要麼是江家的産業,要麼是什麼親戚的産業,再不濟也有人際關系在裡頭,配方要過來很容易。吳茉兒道:“不要!我怕我控制不住,吃多了痛風。”
江子衍知道痛風,但不懂跟這魚翅羹有什麼關系,問道:“為什麼?”
吳茉兒尋思着該怎麼解釋讓他好理解,“就是食物裡基本都有種叫嘌呤的物質,肉湯菌類海鮮還有鵝裡特别多。吃多了,人體排不出,就會積在手腳、關節、腎髒裡面,結成小石頭。如果得了,就要忌口,不能喝酒,還要少吃糖。”
老吳喜歡啤酒小燒烤,還會帶着她一起吃。有年放暑假,其友開了家燒烤店,為照顧生意,老吳帶着她幾乎天天去。
啤酒燒烤生蚝小龍蝦,吃時很happy,痛風發作則痛不欲生。她送老吳去醫院,順道做檢查,不出意外,尿酸狂飙。雖然不算太高,還是吃了一個月的苯溴馬隆。
很長一段時間,她吃什麼都要查嘌呤。後續驗幾次血,尿酸穩定在正常值很久之後,才敢偶爾放縱一下。
她得意忘形,最放縱的一次,穿越了。
江子衍道:“原來如此。”
他認識的人裡,有好幾個得痛風,連父親也有一些。
江子衍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想不想吃自行車?你告訴我怎麼弄,我弄給你。”
吳茉兒驚得嗆住,一咳嗽,蟹黃和魚翅竟從鼻孔噴了出來。她尴尬得又是擤又是擦,整理好儀表,問道:“怎麼想起這個?”
要命,她随便說的話,他都記得!
江子衍道:“你不想吃嗎?”
吳茉兒道:“不想!”
江子衍很納悶:“為什麼?你不想家?”
吳茉兒道:“想,但我不想吃自行車。”
江子衍更納悶了,“很難吃嗎?”
吳茉兒哭笑不得,索性承認,“這玩意兒不是吃的,它……跟馬一樣是騎的。”
“騎的?”江子衍驚訝過後,平靜地看着她,道:“你對我撒謊了。有一就有二,你有沒有在别的方面騙我?”
吳茉兒想也不想,道:“有!”
江子衍道:“什麼?”
吳茉兒眼睛黑亮,裝出一副很認真的模樣,“我是男人,為了騙吃騙喝博取同情,謊稱自己是女人。”
江子衍沒忍住,笑了一聲,“現學現賣,臉皮真厚。”
知道江子衍就喜歡她這個調調,吳茉兒無所謂地道:“臉皮厚,才能活到現在。”
江子衍不置可否,道:“也是,厚就厚了。我對你倒沒什麼要求,隻是在慕兄面前,不要信口開河。他前天還在問我,幸好我了解你,糊弄了過去。我比較擔心的是,捅到他父君那裡,沒法收場。”
吳茉兒想了想,道:“這樣。我弄點腐乳、海鮮幹貨之類做個餅,好不好吃的,就告訴他這是自行車,省得他惦記。”
江子衍忍俊不禁,道:“當着我的面就要糊弄,你也夠可以。”
吳茉兒攤手,道:“你是沒上過班,不曉得很多時候糊弄才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式,說真話隻會惹麻煩。老闆知道嗎?知道!但就是想看看在他的英明領導下,員工将不可能變為可能!不過,真做到的人,給不到相應報酬,十有八九會去更好的地方發展,要麼自己單幹。”
怎麼感覺在影射他呢?
江子衍認真思考,問道:“你上班開心嗎?”
“沒什麼開不開心。最開心的應該是發工資前後幾天,還有就是客戶下單跟單子結束的時候。”吳茉兒歎氣,看着江子衍,道:“你這富家少爺,剝削階級,是體會不了我這小老百姓的生活的。”
她和江子衍,無論時代還是家境,都是兩個世界的人。神奇的是,他們相遇了。
江子衍并不否認,“我倒是很開心。要是手下都跟你一樣,出問題會自行想辦法解決,我應該更富有。”
吳茉兒差點吐血,“說你是資本家,真是一點沒錯。”
江子衍笑道:“這叫與時俱進。”
吳茉兒差點沒笑死,“地主家的兒子,怎麼這麼精呢?”
江子衍笑道:“不精怎麼當資本家?我家吳小輩就是有眼力見。”
雖然習慣了被江子衍各種誇,吳茉兒還是很高興,“自賣自誇!誇我的本質是在誇你自己。”
吳茉兒想再喝點甜湯,很自然地将碗推過去。
江子衍給她盛了一碗,愉悅地道:“自家的,當然多誇些。說自家的不好,實則是說自己差強人意,打自己的臉,我會嗎?”
吳茉兒深以為然,抿着嘴揶揄:“自戀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