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潑皮。”
烏虎忖思一番,道:“等懷上,胎穩了我送你走。除了宅子,錢财田産鋪子一樣不會少你。不過,我隻一個要求,孩子留下來,不準扔,更不準弄死,好好養。每個月我都會去看你。”
有宅有錢有娃,老公或者說情夫不在家,其實這種生活挺舒服。隻是起碼要熬三個月,時間太長,存在未知的變數。
吳茉兒有些糾結,打量着他,半信半疑,“你不是在騙我吧?”
烏虎扯了扯腳環,道:“騙你幹嘛?隻是叫你下山,小别而已。你還是我的,要給我生兒育女。”
這就是放她的條件,聊勝于無。
吳茉兒道:“你是一點虧不吃。”
烏虎得意地笑了笑,道:“自己的女人孩子,當然要看牢些。”
吳茉兒懷疑他其實有被拐前的記憶,隻是多還是少不好說。她開始穿衣服,說道:“孩子我會看得很牢,也會教他讀書識字,做人的道理。但是你做什麼,不要讓孩子知道,永遠不要。”
烏虎眸光黯了黯,道:“孩子的名字我來取。”
吳茉兒道:“跟我姓。”
烏虎沒有反對,他已想不起自己姓什麼,說道:“随你。”
吳茉兒點點頭,突然發現小衣忘了穿,又脫了衣服,重新穿小衣。見她慢吞吞,烏虎道:“換你這速度,我早死了八百次。”
他的世界,吃飯慢,食物會被搶;手慢,可能會被殺;好的活計,晚一點是别人的,包括女人。雖然生活安穩了些,但習慣已養成,改不過來。
吳茉兒白了他一眼,道:“我又不急着投胎,幹嘛那麼快。”
穿衣慢,吃飯慢,走路慢,明明年華正好,卻像個老人家,雖然有他的原因。
烏虎揶揄:“你别姓吳了,跟我姓烏。單名桂,桂花的桂。”
明擺着,罵她是烏龜。
見他不幫忙還嘲笑,吳茉兒火了,道:“不穿了,煩死了!”說完,直接躺回床,掀被子蓋上。
烏虎看着她的背影,笑道:“正好,辦事方便。”
見他始終惦記那檔子事,吳茉兒扭頭瞪了他一眼,重新坐起,沒好氣地道:“幫忙!”
烏虎無動于衷,“你這是求人的态度?叫大王。”
吳茉兒垂着眼睑,不情不願地道:“大王。”
烏虎笑道:“怪好聽,再叫一次。”
吳茉兒隻能重複:“大王。”
烏虎滿意了,幫她把衣服穿好。
穿羅襪的時候,吳茉兒覺得羞恥,想将腳環裝進去。烏虎道:“露着,你可以在山上活動,不過隻能走到水潭。”
說是活動,其實就是移動着向别人宣告所有權,躲都沒法躲。
吳茉兒很不樂意,道:“我要是不呢?”
烏虎道:“拴着。等我閑了,牽出去放風。”
等于說,她想要自由,就必須犧牲點尊嚴。她想知道上下山的路,不能過于情緒化。
吳茉兒故作冷淡,道:“露就露了。我臉皮薄,你要跟所有人說,不準他們恥笑我。”
烏虎搞不清她臉皮到底是厚還是薄,說道:“沒人會笑話你。”
吳茉兒不太信,道:“笑話我,我就記你身上,不準你碰我。”
這件事她說了不算。不過,她同意的話,體驗感會好些。
烏虎道:“換成你碰我。”
吳茉兒一臉嫌地道:“我才不要。”
她是不情願,但身體會本能地起反應。鮮嫩美好,水做的一樣。
烏虎笑了笑,道:“冷的時候,别往我身上貼。”
吳茉兒道:“我可以貼别人,是你不情願。”
烏虎啞口無言,和她争執,他就沒赢過。他轉移話題,道:“你去做飯,我餓了。”
吳茉兒已經做好準備,道:“去哪兒做?”
小寨子裡隻有少量的炊具食材,大部分在大寨子裡。烏虎帶她去了大寨子。
烏于氏依舊表現熱情,“弟妹過來了。”
吳茉兒行了個萬福禮,“大姐安康。”
烏于氏上下打量着她,見她又換了衣裳,腳環叮鈴作響,泛酸之餘,笑道:“小虎對你真大方。”
吳茉兒道:“他喜歡這皮囊。”
的确,連她丈夫都說烏虎這次搶的人過于漂亮,不知是福是禍。紅顔禍水,烏龍如此說,自己卻忍不住露出饞相。
烏于氏附和:“你這皮囊,男人見了都會喜歡。”
“嗯。”
吳茉兒沒有否認。
這皮囊是她的桎梏,亦是生存的砝碼。
她努力展現笑容,道:“大姐,我要給小虎做飯,麻煩借個竈火用用。”
烏于氏指着其中一個,道:“你用吧。”
寨子外上下分布着幾處坪地,種了些菜。吳茉兒清點完現有物料,去菜地摘了些菠菜、茄子和蒜苗。
廚房的幾個女人各忙各的。昨天和她打架的女人回家後又被丈夫打了一頓,鼻青臉腫,出于同情,吳茉兒被排擠了。
沒人幫她洗菜擇菜,吳茉兒解了綁帶,自己擇自己洗自己泡自己切。切完,她開始和面,面裡放油放鹽,和好饧在一邊。
衆人起初不屑,撇嘴的,質疑的,看好戲的,但見她做得有模有樣,好奇之外,又生了比較之心。
寨裡今天抓了隻羊,已經殺好。她用幹草作引,生了火,切了羊肉,洗淨放蔥姜黃酒焯水,焯完盛出一部分備用,接着用剩的水将菠菜木耳燙了。
沒人幫她擡鍋倒水,她擡不起,為了效率,拿着舀子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