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情好,才會提非必要的要求。但,她想吃的也太多了。
烏虎一頭霧水,道:“好些我第一次聽說。我隻能找,不保證你能吃到。”
車馬不通,科技不發達的時代,想吃點稀罕物總是特别難。
吳茉兒并不勉強,說道:“有什麼吃什麼。”
烏虎道:“山下有人種葡萄,晚些,我叫人送過來。”
吳茉兒道:“要吃柿子石榴梨。”
烏虎笑道:“好說,晚點就能吃到。”
吳茉兒看了他一會兒,道:“我沒那麼讨厭你了。”
烏虎很高興,道:“有空給我做飯吃。”
吳茉兒怔了會兒,道:“回去。”
兩人繼續走,深入腹地。
小小的湖泊,水平如鏡。岸邊是青黃的草地,點綴着白的黃的紫的野花。
烏虎将闆子放下,指着眼前景色,道:“你畫吧。”
吳茉兒木着臉道:“你命令我。”
烏虎道:“這兒好看。”
吳茉兒道:“我沒心情。”
烏虎道:“你歇會兒。”
烏虎在岸上打了會兒水漂,他叫吳茉兒來打。吳茉兒扔了四五個,石頭直接沉底,再不肯玩了。
烏虎嗤笑一聲,脫了衣裳,跳入湖中。
荒郊野外,聽不到聲音,吳茉兒很害怕,抱着刀四處張望。蜥蜴爬進草叢,松鼠神出鬼沒,小鹿藏在林間觀察着她,雖見她無威脅,還是逃去了。
湖裡有遊魚,天上飛、樹上栖着大大小小不同的野鳥。
看起來沒什麼危險。吳茉兒逐漸放下心來,因為耳朵,她不能下水,便脫了鞋襪,找了塊石頭坐下,将腳泡進水裡。
湖水幹淨又清涼,中心處深不見底。
她吹着風,心情惬意,掏出野果來吃,吃着吃着,猛然發現條蛇。那蛇呈青灰色,細長一條,與她僅隔一米,原盤在石頭上,惬意地曬太陽,注意到她存在,駭得當場逃竄。
吳茉兒通了電似的頭皮發麻,按緊耳朵,克制不住地尖叫起來。
“啊——”
鳥受了驚,四散逃離。
聽到動靜,烏虎趕緊遊出水面,見她花容失色,湊過來道:“怎麼了?”
吳茉兒驚魂未定,指着蛇逃去的方向,帶着哭腔,道:“蛇!蛇!”
頭暈暈的,耳朵再次疼痛。她叫烏虎給她按摩,待緩解,捶了他好幾拳,仍不解氣,罵道:“我聾了,你敢叫我一個人待這種地方,是想害死我嗎?”
“小潑皮!”烏虎無可奈何,等她打完,濕着頭發,咬住她的耳朵,道:“蛇不是跑了?”
水滴在衣上,濕了一大片。吳茉兒氣極,反問道:“要是不跑,咬我呢?”
烏虎笑道:“你咬它,你挺會咬。”
吳茉兒又捶了他一拳,道:“我生氣了,今晚别碰我。”
烏虎道:“白天。”
吳茉兒忿忿地道:“你能不能尊重我?”
“尊重你,會占不到便宜。”見她又要惱,烏虎攤開手,道:“給你。”
不規則的桃紅色晶體,呈半透明狀,鮮豔奪目。周圍伴生着少許白褐混合的物質,不過不重要——是菱錳礦。吳茉兒在地質博物館見過,這意味着山裡有錳礦。
吳茉兒接過來看了又看,無比驚訝,“你怎麼發現的?”
“漂亮嗎?”見她勾起興趣,烏虎指着湖的一角,道:“暗河,時不時沖出來些。喜歡,我再去撿。”
吳茉兒道:“給我車珠子做手鍊,還有項鍊。”
烏虎笑道:“好說。”
吳茉兒想知道礦的位置,道:“你知道暗河來向嗎?”
烏虎指了指方向,“那兒。”
他也好奇過,專門探察了一番。
吳茉兒扶着烏虎轉身,興沖沖地上岸,用他衣服擦了擦腳,穿襪穿鞋,道:“我們去探險。”
這座山,烏虎不知來回走了多少遍,毫無興趣。他拿起吳茉兒弄濕的衣服擦了擦身,穿上道:“不去。”
吳茉兒道:“我自己去。”
烏虎道:“你答應過我,三從四德,聽我的話。”
“掃興!”
吳茉兒很不爽,轉身打道回府。
烏虎攔住她,道:“你畫畫。畫完,我陪你。”
他很想看她畫畫,做感興趣的事,那是他不曾接觸的世界。
畢竟是飼主,吳茉兒覺得自己不能太得寸進尺。她朝烏虎豎起中指,道:“Fuck you!”
烏虎不明所以,問道:“你嘴巴沒消停,怎麼又餓了?”
她騙他,這話意思是吃飯來着。
吳茉兒不好接茬,靈機一動,道:“我給你畫一張。”
出于好奇,烏虎道:“你畫。”
吳茉兒叫他坐好,觀察了會兒輪廓長相,開始起筆。
這是她第一次認真去看他的模樣。相較江子衍,他的臉輪廓感更強。偏長的中庭,略狹長的眼睛,内雙眼皮,濃黑的眉毛,鼻梁高挺,鼻頭相較江子衍尖一些,唇有些薄,下颌微突,搭配适中的下巴,有種堅毅之感。
很英俊的外貌,隻是眉間有兩道懸針紋,眼神陰郁,唇角略略向下,顯得有些苦相。但看向她,眼神會變柔和。
他是真的喜歡她,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