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濃烈而綿長的吻湧了過來,如相隔百年,帶着無盡的思念,再度相逢。
江子衍和烏虎的吻是不同的。若說烏虎是野獸,那麼江子衍便是君子,熱忱卻克制,竭力照顧她的感受。她以為她會顧忌,會心有戚戚,哪成想,瞬間淪陷。
他的吻仿佛療傷聖藥,叫她輕易忘卻煩惱,諸事皆抛腦後。
她不管不顧地吻。然而,剛起頭,尚未盡興,安懷堯的嗓音便傳了過來,“和光你沒事吧?沒事跟我出去一趟。”
江子衍隻好停下,與她癡望了會兒,冁然一笑,出去說道:“有事,安兄你先上來。”
安懷堯就此上了樓。
一見他,吳茉兒忍不住嘟哝:“掃興。”
她不想怼他,但忍不住。
安懷堯回怼:“孤男寡女,不知避諱。”
不過看得出江子衍将她哄好了,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待江子衍說明情況,安懷堯看着腳環想了會兒,道:“要不砍了吧,反正你養得起。”
“這麼馊,你等着挨罵。”
江子衍笑吟吟地說給吳茉兒聽。
果然,吳茉兒白了安懷堯一眼,道:“我才不要當跛子!砍我的腳,你也要砍!”
安懷堯龇着牙憨笑:“說笑而已!你哥我哪舍得?”
知道他在說笑,江子衍果然說他是在說笑,吳茉兒再次嘟哝:“你這人看起來聰明,怎麼腦子裡都是馊主意。”
安懷堯還口:“你啊,披着嬌弱的皮,實則蠻橫霸道。”
好多人說過她霸道。吳茉兒看懂了,沒等江子衍講述,傲嬌地扭過頭,“哼!我就這樣,你能怎樣?”
不怎麼樣。他更喜歡她了,隻是下定決心,轉成兄妹間的喜歡。
安懷堯也想要個紙筒,見桌上有紙,也卷了一張。
見他比自己的短,江子衍很不樂意,“你離茉兒遠些。”
安懷堯道:“我是他哥,有血緣,本該比你親近。”
江子衍道:“我跟茉兒會是夫妻,你是外人。”
這話江子衍對着吳茉兒重複了一遍。見安懷堯一臉不服,吳茉兒言笑晏晏,道:“哥,我給你弄。”
安懷堯很高興,“還是表妹懂事。”
沒一會兒,他便發現自己高興得早了。
吳茉兒給他卷了個一米多長的。安懷堯很無語,拿着紙筒看了又看,對準她的耳朵,彈着紙,提着嗓問道:“這麼遠,表妹你聽得到嗎?”
吳茉兒聽到了,隻是沒近處清晰,像蚊子哼哼,“聽不到,你呼吸吵到我了。”
“……”
安懷堯噎住,但見江子衍在旁幸災樂禍地笑,跟着笑道:“少來,你哥沒那麼好騙!”
吳茉兒早猜到他會說什麼,悻悻地道:“想不到你挺聰明。”
安懷堯很是驕傲,“當然!”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話怎麼越聽越怪呢?好像在變相說她一直覺得他笨似的。不過,感覺真好,就像回到事發以前。他這表妹嘴巴損,卻講義氣,相處起來還挺開心。隻是她的身邊人,始終沒有他。
三人繼續想辦法。
火燒不行。倒是可以拿刀刮掉上頭的黃金,裡頭鐵的話,可以撒鹽水,等它慢慢腐蝕。隻是不僅醜,見效慢,還熬人,萬一鐵鏽紮到,有感染破傷風的風險。
安懷堯認真思考着,道:“要不等天冷了,那玩意兒會脆生,到時再試試能不能砸斷。”
等到數九寒天,起碼三個月。等腳環凍脆生,隻怕她也凍傷了。
吳茉兒不幹,問道:“沒别的辦法嗎?”
方法很多,但要保證她毫發無損就很難了。
安懷堯道:“沒有,要不,表妹你改字就這麼戴着算了。”
江子衍不同意,說道:“茉兒不要他的東西。”
烏虎送的衣服首飾,他準備回頭叫人處理了。她想要,他可以給她更好的。
吳茉兒也不情願,嫌棄地道:“馊人馊主意,中看不中用。”
安懷堯不服氣地指着江子衍,道:“和光不也沒想出來?”
吳茉兒理直氣壯,“和光沒你年紀大,你個官混子老油條都想不出,憑什麼要他想出?再說了,和光這叫君子慎言,你是信不足則多言。”
“……”
安懷堯噎住,揶揄:“還沒嫁呢,就這麼護着。”
吳茉兒梗着脖子,道:“當然。我和他是一家,不護他難道護你?”
“行,我認輸。”安懷堯說不過,舉手表示投降,道:“表妹你這麼聰慧,能不能也想想?”
如果是現代,她就拿切割機切了,鋼筋剪也行。但在古代,最缺的就是各種工具。
吳茉兒道:“我沒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說到金剛鑽,她蓦地想起莫氏硬度。鑽石的是10,是自然界最硬的物質。若用鑽石切割,豈不是?
江子衍也想到了,沉吟:“他山之石,可以攻玉。”
玉匠治玉,常用麻繩粘上解玉砂作為切割工具;而補瓷器的,會用金剛石打眼。
吳茉兒道:“哪有金剛石?”
江子衍道:“弄些細麻繩跟解玉砂。”
兩人一同看向安懷堯。
吳茉兒道:“最好弄點水銀。”
江子衍道:“安兄,麻煩你去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