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陪吳茉兒。太久不見,早已相思入骨,恨不能時時刻刻在一起。
安懷堯嫌棄地道:“兩個沒良心的家夥!”但說歸說,還是去了。
他前腳走,後腳兩人便吻在一起。吻夠了,吳茉兒偎在江子衍懷裡,道:“和光,我好開心。”
相較烏虎,他胸膛略單薄了些。但他是溫暖的,溫柔的,誠摯的,可以叫她無所顧忌地放下心房,坦然面對。
江子衍眼含笑意,燦若星辰,捉着她的手,道:“我也開心。”
他發現,湊近她說話,她會緊張,要麼下意識閃躲,就繼續讓她看口型,或者用紙筒。他也想讓她學唇語,如此,與人交道方便些。
吳茉兒欣然應允。先前她沒心情,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如今生活将回正軌,不學怕是不成。好在她是後天失聰,懂發聲原理,連蒙帶猜,不少話已看出意思。
她看着兩人相扣的手指,用力捉着,目光在通紅的指甲上頓留。不過兩三天,握她手的,換了個人,委實快了些,但更白,更好看,更溫柔。
吳茉兒道:“遇見你真好,是我一生的幸運。”
江子衍道:“我更幸運。”
吳茉兒道:“我最幸運。”
江子衍擡杠,“我比你幸運。”
知道他故意惹她,吳茉兒歎氣,“唉!吃人嘴短。誰叫我喝了你的王八湯,該縮頭時要縮頭。你最幸運,行了吧?”
江子衍“噗”地一聲,笑道:“這還差不多。”
他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如珠如寶,“我不會再讓你受委屈。”
吳茉兒喜滋滋地點頭,“我信你。”
破鏡重圓。兩人就像上岸的魚再次遇見水,帶着對彼此的渴望,再度相擁。
另一邊,人生地不熟,安懷堯決定找伍玄庭幫忙。
怕見面尴尬,伍玄庭和伍平住在臨近的客棧。聽說後,二人又叫了其他人幫忙。水銀、金剛石、細麻繩跟解玉砂很快找到。考慮到安懷堯腿傷不方便,伍玄庭叫伍平幫着送過去。
見到伍平,吳茉兒大着膽,甜甜喚道:“哥。”
伍平将所有物什放到桌上,其中淡黃色、跟雞蛋差不多大的金剛石格外吸引她目光。這個時代,鑽石主要當工具使,還不是很值錢。
“真想稱一稱。”
可惜她不知道這裡的單位重量,不然一定算算有多少克拉。拿到現代,她就發了,原地财富自由。
伍平有些拘謹,咧着嘴道:“爹說有空一起吃飯。”
見吳茉兒走神,江子衍替她回答:“好。”意識到這話顯得他很心急,又道:“我替茉兒說的。”
伍平和安懷堯同時笑。吳茉兒莫名其妙,見大家都在笑,也跟着樂呵。
伍平想留下來幫忙。
考慮到伍玄庭,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江子衍道:“不用,圖南兄你還是先回去照顧伯父比較好。”
這次剿匪,伍玄庭也受了點傷,好在不嚴重。
伍平想了想,拱手,“我先告辭,小妹有勞兩位照顧。”
江子衍亦拱手,“分内事,客氣了。”
安懷堯道:“小茉比我會照顧人。”
伍平笑笑,不再言語。
送别伍平,江子衍和安懷堯将需要的物什備好,擺好陣仗,開始對腳環展開處理。
安懷堯順手買了無花果幹和花生酥。吳茉兒坐在椅上,左腳搭在墊着書的凳子上,邊吃邊等。因興趣,她将金剛石拿在手裡把玩。
碩大的石頭,沉甸甸的。沒有經過雕琢的原石并不璀璨,硬度太高,很難切割,除非有比它更硬的物質——這很難。
烏雲寨現成的錳礦。錳鋼的硬度倒是高,有機會的話,她要試試,死馬當活馬醫。
江子衍扯着腳環,将水銀滴了上去。黃金與水銀當即發生反應,竟逐漸溶解,形成柔軟的白色物質。
安懷堯覺得新奇,道:“表妹知道得挺多。”
吳茉兒不能說是自己上學學到的,胡扯:“和光給我打首飾,我見工匠弄過。”
江子衍秒懂,附和:“是啊。”說完,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笑了笑。
裡頭果然是鐵,很難溶解。江子衍剪了截細麻繩,蘸水粘上解玉砂,穿過腳環,一點點來回磨。
沒一會兒,麻繩斷了。他又換了一截。
過了會兒,腳環逐漸磨出凹痕。江子衍精神為之一振,加快速度繼續磨。安懷堯與他輪換着,幾個回合下來,腳環竟真的磨斷了。接着,江子衍使勁兒掰大缺口,将吳茉兒的腳放了出來。
“自由了。”
三人開心不已。
那顆金剛石,本打算解玉砂不頂用,就砸碎了代替,如今完好如初,成了吳茉兒的囊中物。她打算研究好怎麼處理,看能不能借此發筆财。
江子衍想将腳環扔了。吳茉兒道:“還給小虎吧,叫他知道想困住我,白費力氣。”
江子衍心有此意,改口:“好。”
當下還不太合适。不出意外,烏虎會被帶到京城,江子衍打算先帶她回家,到時安懷堯再幫忙還回去。
安懷堯将腳環收起,道:“記得給跑路費。”
江子衍道:“上頭有金子,自己摳。”
吳茉兒亦道:“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安懷堯啧啧感歎:“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你哥我真心涼。”
吳茉兒道:“鐵鍋炖,你就暖和了。”
安懷堯差點沒繃住,“不積口德!”
吳茉兒道:“我有口福,要什麼口德!”
話說回來,她突然想吃鐵鍋炖了。她将想法說了出來,安懷堯與江子衍也想吃。吳茉兒不想下樓,就口述做法,叫江子衍記下來再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