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配好了。

江子衍付清藥款，拿了藥，拱手告辭。

上了馬車，吳茉兒心情不錯，掀開簾擋，見四下無人，說道：“謝謝。”

黑漆漆的夜，布滿了星。也是這樣的夜，他為她奔走，無條件的信任。

清風拂面。江子衍駕着車，笑道：“自家人，客氣什麼。”

吳茉兒搞不懂他在說什麼，索性也坐到前室。

兩天掃除兩障礙，她有種好運回歸、工作提前完成的快樂感。江子衍就是來旺她的，妥妥的旺妻人。

吳茉兒心情好極，話逐漸密了起來。

“和光，我們什麼時候回家？”

江子衍道：“這兩天。”

他恨不得立馬帶她回家，但事未協調好，帶她回去，怕出纰漏。

吳茉兒道：“我想姚媽劉媽林叔了。還有家裡的雞，我指着它發财呢，好擔心。”

江子衍笑道：“很快就能見到。”

吳茉兒道：“還有玉衡，有時覺得他狗都嫌。這麼久不見，還挺想的。”

江子衍看了她一眼，忍笑道：“玉衡鑽你房裡，在床帏上畫了隻大王八。”

他本來要叫人換的，但轉念一想，應該叫她看到。

吳茉兒又道：“對了，子攸呢？這個跟屁蟲，怎麼不見了？”

“子攸在伍家。”事關正事。江子衍斜身，将紙筒對準她的耳朵，道：“子攸現在是你，天天躺在床上，好吃好喝，胖了一大圈。”

吳茉兒失蹤的頭天，他沒有找到她，立馬安排江攸去了伍家，打點好一切。隻要找到人，無論發生什麼，都可以說成她一直在娘家，其他是謠言。

“啊？”吳茉兒張大嘴巴，明白怎麼回事後，“噗嗤”笑了，“子攸還說要比你高呢！高不見得，厚度寬度倒是賽過了。”

江子衍忍俊不禁，“子攸聽到這話會傷心。”

吳茉兒莞爾：“正好給我當減肥小白鼠。”

按照江子衍的喂養方式，早晚有天，她會幸福肥成球，得提前做準備。

因她講過，出于好奇，江子衍問道：“什麼是小白鼠？”

吳茉兒解釋：“就是一種白色小耗子，負責抛磚引玉，投石問路的。”

“子攸是很像。”江子衍瞬間理解，道：“别太瘦了，健健康康最重要。”

“知道！”吳茉兒滿心滿眼，盡是濃情蜜意。反正沒人，她大着膽子，抱住他的腰，靠了過去，“和光，謝謝你包容我。”

江子衍呆了呆，心砰砰砰狂跳不止，耳朵和臉變得無比滾燙。他有些無措，竭力克制着内心的火焰，說道：“其實你也在包容我。”

“和光，我想給你生孩子。”想到郎中的話，吳茉兒有些情緒低落。她将頭貼在他身上，怕觸及傷口，格外小心翼翼，“郎中說我很難有孕，你确定真的要娶我？”

“娶！”江子衍的心随之柔軟。他用大魚際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來日方長，茉兒和我都很年輕，不急。”

“嗯……”吳茉兒仰着臉，就着話題繼續道：“和光，你喜歡兒子還是女兒？我跟你說，女兒更像父親來着。不過，當女孩子好難，我好怕她遇不到你這麼好的。兒子……我還是希望像你。像我的話，愛哭，脾氣差，嘴巴損，不好。”

江子衍勾着唇角，道：“茉兒有很多優點。我們的孩子，像誰都行。”

吳茉兒深深感動着。她望着他，歡喜之餘，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和光，我愛你。”

愛意來襲，好似泉湧，又似巨大的鐘杵撞擊在心頭上。江子衍心頭潮熱，眼中盡是喜色，“這話以後換我先說。”

吳茉兒上手捂住他的耳朵，“我的話，你剛才沒聽到。我把機會讓給你，你插隊。”

江子衍被逗笑，“我聽到了。”

吳茉兒翹着嘴角，道：“是你幻聽。”

“這也行？”江子衍哭笑不得，“行吧，你說什麼是什麼。”他與她對視，真摯且深情，“茉兒，我愛你。”

吳茉兒小雞啄米似的，親了下他的面靥，“我也愛你。”

甜絲絲的，好像糖。

一路前行，兩人你侬我侬，情意綿綿。親密之際，忽然看見前方站着個人。

那人伫在路口，一見兩人，羞臊得當即轉身。光線昏昏，看不太清面容，但吳茉兒還是認出——正是柳先生。

踏破鐵鞋。唔，他們還沒開始找呢，就找到了。

吳茉兒立馬扯住江子衍的衣裳，道：“是柳先生，趕緊。”

江子衍當即刹住馬車，一躍而下，跨步向前，将柳先生捉個正着。

柳先生想跑跑不了，當然他也沒想跑，隻是做做樣子，“大俠饒我！”

江子衍看了出來，嘴角噙着笑意，道：“這得看茉兒的意思。”

茉兒，是烏虎搶來的妻子的名。

柳先生很意外。他隻是認得江家的馬車。烏雲寨全軍覆沒，整個鎮子都在搜尋餘黨及勾連的人，他東躲西藏，尋思既出不了城，何不碰碰運氣，想不到竟撞見吳茉兒本人。隻是她一身粗布衣裳，包得又嚴實，着實難認出。

柳先生打量了吳茉兒好一會兒，問道：“小娘子？”

果然沒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