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有一天,他回來了,喂我喝據說是營養的湯。我喝完就暈了過去。再醒來發現被鎖在屋子裡。
他逼問我為什麼不救他的母親,把母親慘死的事實怪到了我的頭上。那時的我太過幼稚。竟沒想過去反駁他。覺得他這樣的難過,若是這樣能夠好受些,索性就讓他怪我吧。反正,也沒什麼。
可是,他喂的那碗藥不對了。幾個小時後,我的腹部一陣陣絞痛。我掙紮着問他給我喝了什麼,他也慌了神,開始支吾着不說,後來見我實在難過,于是告訴我,是跟醫生要的能讓人暫時昏迷的植物性迷藥。沒有任何副作用。
來不及問清情況了。我覺得孩子要離開我了。我雖然讨厭孩子,但是畢竟已經形成了,我又怎麼可能不愛他!現在隻有一個人可以救我了,那就是師父。我想辦法把萊斯支開,本來是不希望他擔心,誰知道這也在他們的算計裡。日後竟然鑄成大錯。
我咬牙瞬移,當時已經不能夠禦劍了,如果可以我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不管會不會被人看到了。畢竟我太需要時間了。
當我趕到昆侖山時,隻有畫符入洞的氣力。進了清淨天後,立時暈了過去。
醒來被師兄狠狠罵了一頓,直說我胡鬧。師父為了救我,主要是救孩子,折損數百年修行。
我拜謝了師門又急急趕回去,卻見屋子裡燈火通明。萊斯問我去了哪裡。我尚且沒有和他說過自己的事,這一時又如何說的清楚,加上本來心裡就有氣,若不是他當日那麼糊塗,又如何會這樣!于是沒有裡他。誰知他緊追不舍,一直問。到後來問的急了開始搖晃我,還問我是不是去找龍信然了。我本就剛好。被他這麼一搖,肚子又開始疼。于是忍無可忍推開他,說了我最後悔的話,我說:随便你怎麼想好了。我就是去找他了。現在你給我滾開,我要睡覺。如果你不想要孩子的話你就繼續。
誰知道他這麼一聽更加失控,揚手就給了我一個嘴巴。我一急,再次暈了過去。
後來被陣陣疼痛弄醒。算算日子居然是到了分娩的日子。師父告訴我,男男生子實屬逆天,我又飛升在即了。更是……因此懷胎時間超不過五個月。可是四周一片漆黑哪裡還有萊斯的影子,然後龍信然走進來。我縱然讨厭他,但他确實是我哥,我已經顧不得他為什麼會在那個時候出現了,此時也隻有向他求救了。他打開燈,見到我當時的樣子大吃一驚。立刻幫我聯系醫生。我算算時間,告訴龍信然我現在不能被人打擾。他應了聲,于是我開始打坐靜待。
怎奈身體實在太虛弱了,内力已經催動不了真氣運行。于是隻得内閉自我導氣。就在我縱氣在經脈中運行時,門被打開了。
萊斯沖了進來。看到龍信然在我身邊。
我當時正在内閉隻能隐約感知外界的情況。
朦胧中隻聽得一個聲音在說:“萊斯,你真的以為若初愛的是你嗎?告訴你吧,我們早就商量好了。你母親的事也好,孩子的事也好,也不過是你自己蒙在鼓裡罷了。現在,你内部的資料我們全部收集到了。(這其實是盧蘇那個小人賣給他們的。)至于這個孩子,你還以為是你的麼?哈哈。若是你的,怎麼最後關頭若初叫來的人是我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他連續幾晚出去幹什麼了嗎?我再來告訴你……”
運功時最忌心神恍惚。尤其到了我這個階段,修仙的要求是心如止水,别說是在練功之時,便是在平時,也不可躁動的。否則真氣逆轉,經脈錯位,輕者走火入魔,重者自焚解體。
聽他如此穢語,我心口一突,自小修煉的心血噴了出來。肚子痛的幾乎要燒起來。就那樣再次墜入了黑暗。
連着昏的幾次,而這最後的一次是我最不願意醒來的一次。因為我感覺到腹部一片輕松,孩子,沒了。而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幾個大穴陣陣刺痛。我細想一下,竟是書上說的要解體了麼?
不能再呆下去了。我凝聚所剩無幾的可用的真氣,尋到一處封過氣的山洞中。
我所修煉的本門心法曆來單傳。無奈,長生不老本就是逆天所為,如果洩露過多,天劫到時便會更嚴重,甚至會遭到天譴。而到我這一脈,尚未傳人。若是就這麼死了,使得曆代師尊的心血就此失傳,他日黃泉之下,我又有何面目去見其他列位師父師兄!
我封了山洞。靜下來,隻覺得兩耳轟鳴聲如雷聲一般,眼光到處也是一片血紅。一時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知翻滾扭動了多久。可是□□的痛苦又怎比的上心裡的苦痛!孩子沒有了!
後來身上不在疼痛。我居然沒有死。可能是求生的意志太強烈了吧。但是,我卻也不再是從前的我。當時心智大亂,此刻冷靜下來,赫然發現自己竟然堕入魔道。以前的心法全然無用了。這樣的我,如何對的起養育我至斯的師父!
愛人的傷害,失去孩子的痛苦,以及深深的自責與恐懼讓我度日如年。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就這樣,在這山洞裡呆上一輩子。每每思及種種遭遇,心傷之季又恐失心瘋,于是我磨利了石塊,每當那無法忍耐的時刻,便在胳膊上用力割上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