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司微眯起眼睛,了然地勾起一絲邪痞的笑。
原來如此。
黑色蘭博基尼駛入地下停車場,找了個空位停車。
簡闊坐在車内沒下來,點燃根煙叼在嘴裡吸了一口,後背靠在座椅上看着前方吞雲吐霧。
密閉的車内抽煙有點嗆味兒,降下車窗通通風,将冷空調開到最大,夾着煙的手肘搭在車窗邊,仰頭靠在座椅上。
他出國留學頭兩年多的時候,因為長得野性英俊,在名校裡很受歡迎,但他一直處于極度陰郁的狀态中,脾氣很差,甚至差點跟一個外國大學生吵到都要打架的程度。
他那外國室友跑過來把他帶走,站在校園裡噴泉水池前,低頭看着池裡水面上映出自己那陰郁冷漠的臉,聽着那人用英語絮叨個沒完。
他沒回應,就這麼看着水面,忍不住心想。
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喜歡上了項樾,一點都容不得别人貶低自己國家背後的影子守護者項樾。
雖然那時候的項樾還是個大學生,但比同齡人稍微成熟些。
等哪天回國定居了,就把項樾整個連肉帶骨頭都吃得幹幹淨淨,順便來個永久标記,讓項樾渾身都染上屬于他的黑玫瑰信息素味道見人。
可現在呢,都回來兩個月多了,他連項樾都沒碰過……
聽到另一邊車門被拉開的聲音,簡闊從回憶中拉回現實,才感受到指尖被燃盡的煙頭燙了一下,有點兒疼。
“把車窗關了,熱。”
簡闊轉頭看着坐在副駕座上的項樾,扯起嘴角輕笑了下,琥珀色眼眸裡複雜情緒一閃而過,忽然說:“還記得當年我當着你們的面說什麼嗎?”
項樾沉默了一下說:“記得,當年你說你沒法安心當搭檔,也做不到萬無一失,為了圖個心安,你選擇放棄。”
簡闊忽地笑出聲,收回手時把車窗關上,将煙頭扔進車載煙灰缸裡,“知道我為什麼說出那樣的話嗎?”
“因為你二叔和你姐?”項樾不太确定地問道。
“都有,”簡闊看着前方,如實說:“我對搭檔有點恐懼。”
項樾愣了愣,想到剛才自己說過的那句話,瞬間懂了簡闊放棄搭檔的真正原因,張了張嘴,半天才憋出話。
“……你害怕我出事,就像你二叔和你姐一樣。”
簡闊轉頭看着他,“第一次是姐和她媽媽一起死在路上,第二次是二叔因妻女雙亡而日漸頹廢至病逝,你能懂我面對失去至親時是什麼心情嗎?”
項樾摘下墨鏡,眨了下眼睛小聲說:“我不會出事,你在擔心什麼啊?别亂想。”
“那是你自己這麼想的,我不想再看到賽三次了,可能别的搭檔沒覺得,但你真該問問你姐。”
簡闊說完這話,突然伸手罩住項樾頭頂上,“我爺爺都親自勸我了,那就勉為其難暫時當你搭檔一段時間,但有個條件你得答應。”
項樾被迫往下低了點兒頭,又把頭往上擡了擡,能感受到搭在頭頂那隻手掌裡的溫熱,“什麼條件?”
“搭檔有時候不是萬無一失的,當然搭檔期間我會盡量做到最好,但你要保護好自己,量力而行,任何事都要跟我說,能做到嗎?”
項樾想也不想就答應了,“好。”
我會保護好自己,因為我還要追你,把你追到手了立馬永久标記,讓别人知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
罩在頭頂的那隻手掌離開,心裡湧起些許失落。
“得,今天我安排一下工作時間,明天跟你去一趟治安總署。”
項樾很愉悅地笑了起來,“可是簡闊,我不想要暫時,我要的是永久。”
簡闊瞥了他一眼,哼笑道:“别得寸進尺,能暫時當你搭檔就不錯了,知足吧。”
“我就要得寸進尺,我不要暫時要永久,”項樾彎起眼睛笑,“放心,我天天在你耳邊反複說,說到你答應為止。”
“想得美,你沒那麼無聊。”
“我真的會,不騙你,萬一别人看上你了怎麼辦。”
項樾在心裡補充了句:我就是不樂意有人觊觎你,我要待在你身邊一輩子。
“我不僅是你最好的搭檔,還是一款世上獨一無二的驅桃花,萬能的驅桃花,多好啊。”項樾很積極自薦,明裡暗裡都得說明白了。
“驅桃花?”簡闊氣樂了,“你直接說擋箭牌得了,找什麼好聽的詞?”
“那就是擋箭牌,為了防止再來第二個于澄,少點煩躁和火氣,你還是得用我。”
簡闊笑着笑着突然一怔,怎麼覺得項樾說的那些話聽着有點兒不對勁?
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