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山聽着他明顯的謊言,但配合的說出後面的台詞:
“可以長生不老?”
遲意聳聳肩,将蘋果直接放在對方手裡,似誘騙似祝福:
“那倒不行,不過或許能有一個美夢。”
“美夢、美夢,謝…謝。”
低聲重複兩遍,歐山接過蘋果狼吞虎咽的啃了起來,含含糊糊道謝。
看着邊哭邊吃蘋果的歐山,遲意嘴唇動了動似乎說了什麼,但似乎是錯覺。
看着手中隻剩下一個蘋果核,歐山低聲一句‘很甜’,抹一把臉,站起身,鄭重的看向于辭,有些灑脫的開口:
“于哥,你不用因為沒有阻止我而自責,對我來說混混沌沌活着其實挺沒意思的,
我或許早已死掉,能來到這裡做了曾經自己沒有做的事情,這樣就挺不賴的,我滿足,已經沒有…”
歐山說到這裡頓了一下,聲音帶着哽塞,紅了眼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于辭:
“其實還是有一個的,我有個弟弟,長大後就沒見過幾次面,如果可以于大哥幫我帶句話…
就說他哥哥其實也沒有那麼糟。”
于辭看向歐山鄭重的開口:“我會的。”
歐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面帶真誠看向其他人真誠祝福道:
“謝謝如果能早點…算了我也不知道說什麼,就祝各位得償所願吧,睡覺喽……天會亮,明天會來。”
擺擺手,頭也不回的回到自己的屋子。
站在門前沒有着急開門的遲意突然的出聲,也不知說給誰聽:
“是真的眼珠,裡面填充物混雜有骨灰。”
給誰聽的人轉身背依靠着門框,慢悠悠笑着開口:
“親愛的,你也發現了,你覺得是誰的眼珠,又是誰的骨灰。”
他現在已經對這個人,張口閉口親愛的免疫,就當對方禮儀老師教的太好,逢人就喊親愛的以示禮貌,平靜的說出那個答案,
“---”
慕輕誇張語氣:
“哦,你為什麼總是能猜到我想說什麼,因為愛…”
遲意倍感無語的視線落在身後明明知道為什麼,确硬要找個理由調戲他的人,淡淡道:
“因為這個鎮子裡,唯一受到明顯剝削的人---隻有一種。”
慕輕舉着手裡的蠟燭,不慌不忙的用手撥了撥火芯,晃蕩的火光忽明忽暗打在微微勾起的唇角,語氣是滿滿惡趣味:
“其實我找到兩個娃娃,親愛的你猜猜另一個在哪。”
遲意一點沒意外:
“鎮長家。”
“啊,選你真的太對了,這就是心有靈犀的感覺嗎。”
慕輕笑得肆意,将蠟燭舉起輕輕一吹,昏暗的過道半邊一下被潛伏的黑暗吞噬,幽幽不明的語氣為這一次對話收尾:
“晚安,有個好夢,遲意。”
回到房間,安靜的房内,從衣櫃傳來斷斷續續的撞擊聲,遲意走向衣櫃,打開。
裡面一個黑影快速滾出,目标明确的向着床底滾去,但顯然被裹成一坨的它,高估自己的體積,隻能不停重複着,撞床的動作。
默默注視一會,他走上前,幫助對方從一層層的衣服裡解脫出來,露出最裡面與慕輕今天找到的同類娃娃。
隻是這個有兩隻眼睛,看上去幹淨一點。
他不緊不慢的開口:
“我可以幫你,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但我很害怕,隻能委屈繼續睡在衣服堆裡,放心離開前一定放你自由。”
被他提起的娃娃拼命掙紮,線縫的嘴一張一合,罵罵咧咧說個不停。
在不知雙方無聲對視多久,遲意歎氣拿起地上的衣服,娃娃掙紮更猛烈,手指着床底,感覺快哭了。
屋内的蠟燭早已燃燼,一片漆黑的屋裡響起得人聲聽上去過于空靈:
“沒有人會睡在床底下,那不是睡覺的地方。”
娃娃掙紮的力道停下,像是不解不懂的茫然,黑眼珠亂轉一圈不知所措時,它被放在床上,耳邊是那人的聲音繼續道:
“算了,看在這是你家的份上,我把床分你一半,晚安。”
娃娃身體僵硬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應該做什麼忘記了,一點點被睡意侵襲,縮在身體抱住被子。
似乎曾經,好久之前的曾經,它也好像睡過這樣的地方,是在什麼時候。
遲意并未睡去,幫娃娃放好蓋上被子,就盯着啥也看不見的天花闆發呆。
昨晚他聽見響動後,用‘第貳符’隐藏自己,可能是這個怪的本身很弱,所以今天持續10s被識破的符,驚人的堅持過一分鐘。
他趁機抓住,上床的紅嫁衣,但躲在衣服裡裝大人的娃娃,這是他沒想到的。
一個布娃娃毫無殺傷力,隻會哭唧唧看着你,被人抓住後也隻是灰溜溜的躲回床下。
他狼狽抓娃娃過程中,失敗,娃最後從床另一方爬出,抱起嫁衣就躲回了衣櫃。
遲意嘗試打開,遭到拒絕,隻能放棄。
不過早上再次打開時,裡面剩下的嫁衣,讓他有了一個想法。
‘第貳符’,
其中他師傅留下一段奇奇怪怪的話,染何色為其色。
而今天的嘗試,讓他猜到這個符隐藏的用法,
烏龜殼隻是表面解釋,更确切的作用是僞裝,
‘人隐于四周融于景,物學其樣僞其身’
10s很短,但夠做很多事情。
第三天的黎明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