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
“你是?”
裴夏瞳孔一震,看着眼前幾分熟悉的面孔,心中像被什麼東西塞得滿滿的,竟連呼吸都跟着慢了下來。
來的人卻沒有回話,垂在身側藏在袖口裡的手微微一動,将手裡的紙團飛快的扔了出去,随之轉身離開了。
裴夏在剛接到紙團時,身體下意識地想要去追上他。屋外,随着晚上溫度的不斷降低,冷風吹在臉上,如同一根根冰涼的銀針密密麻麻地紮在臉上,随着臉上不斷放大的刺痛感,兩人的注意力卻絲毫沒有轉移。
屋裡,宋聞璟也在一陣陣寒風中漸漸清醒過來,他站起身又緊了緊身上唯一一件厚實珍貴的披風,看着被風吹的“吱嘎”響的房門,宋聞璟走過去,剛想關上門,便聽見身後車夫提醒道:“你那個同伴出去了,記得别鎖門,一會兒他該進不來了。”
“什麼?”宋聞璟回頭看了看自己旁邊的位置,幹草堆上已經沒了人影,“他什麼時候出去了?”
車夫閉着眼,慢悠悠回道:“剛不久吧,具體我也不清楚,我聽見開門聲我就醒了。”
“我在外面睡多了,一點風吹草動,我也能摸清個兩分,但你也不用擔心,你那朋友有本事,應該過不了多久就回來了。”
宋聞璟朝門外望了望,又把門關上坐了回去,旁邊車夫沉重的呼吸聲又響了起來。
宋聞璟蜷坐在地上,又擡手摸了摸旁邊早已沒有餘溫的幹草堆,心想,裴夏應該很早就出去了,可具體是幹什麼,宋聞璟不禁在心裡胡思亂想起來。
忽然,一個想法在腦中冒出,他為什麼不可以在這段時間裡收拾東西走呢?
仔細想了想,宋聞璟剛想伸手朝自己的行李摸去,門卻被用力推開。
“啪—”
一陣巨大的響聲在耳邊響起,門外銀白皎潔的月光争先恐後地湧進來,霎時間,光亮蓋宋聞璟身上,整個房間也跟着明亮起來,宋聞璟擡頭,以為裴夏回來了,卻不曾想,來了一群不速之客。
——
“你居然沒死?現在還過的這麼好,這倒是看來那場雨還是下小了。”
“多虧托了你的福。”
裴夏上下打量着他,漫不經心道:“我可沒福給你拖,反倒你自己福氣不小,現在靠上有錢人,怎麼又想起找我了?我可沒什麼能給你的。”
“不是。”江一解釋道,“以前不管有什麼誤會,可我現在必須要帶走你。”
“憑什麼?”裴夏看着他,輕笑道,“我算個什麼,憑什麼我就能被拿來丢棄,上一次你也是這般對我好心。”
江一道:“我知道,可上一次我沒有騙你,是阿爹,他騙了你,現在如今,你不能再幫宋聞璟做事了,你做的,我都知道,可……”
“為何?”裴夏質問道,“你早就知道,卻一直不說,又不與我相認,現在又出來說這般話,所以呢?我憑什麼要聽你的。”
江一道:“因為我不想看着你去送死,就像上一次……”
“我不需要。”
裴夏打斷他道:“其實我們早就沒關系了,以後也不會再有關系。”
“别再鬧脾氣,我是認真的。”江一有些着急,連話音也跟着顫起來。
裴夏不說話,也不想再回答他,随之轉身消失在周圍的黑暗之中。
——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
宋聞璟站起身,看着從門口走進來的幾個蒙着面的黑衣人不禁往後退了兩步,雖然心慌的不行,卻還是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黑衣人不說話,依舊一副警惕地神情看着他。
房間裡突然安靜的可怕,車夫也被這一場面下了一跳,随後不斷抓起旁邊的幹草往自己身上遮,好想讓自己快點消失在這裡。
宋聞璟看着黑衣人遲遲沒下手,心裡突然多了幾分膽量,抓着自己的行李往自己身上一背,輕咳兩聲,突然開口道:“想必各位也是忙着趕路的,正好我們也都歇息好了,就當沒看見過各位,各位也能不能讓出一條路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