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夏?”宋聞璟皺了下眉,心裡突然猛顫下,略顯焦急道:“你把裴夏怎麼了?裴夏去哪了?”
到這裡,宋聞璟才徹底反應過來,小皇帝大半夜不在宮裡好好睡覺,反倒稀奇地出現的這裡,那肯定是别有所謀,可這個謀,為什麼是裴夏,裴夏什麼時候得罪過他?
宋聞璟一時間,将腦中瑣碎的往事飛速地回憶了一遍,可想了半天,卻還是沒搜查到一星半點。
這時,沈翊看着他不斷變化莫測的神情,不禁低頭笑了笑,“緊張做什麼?朕又說沒把他怎麼樣。”
宋聞璟又道:“臣不知道裴夏怎麼得罪了陛下,但臣還是希望陛下能大人不計小人過,給裴夏一次機會。”
“為什麼?”沈翊腦中不由得想起閃過從前宋聞璟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而現在卻讓自己學着大度,心中怒氣更是直沖頭頂,明明是一個卑劣無恥的小人卻還要正義凜然的模樣,真是虛僞透了,沈翊閉了閉眼,沉默片刻,将湧上心頭的怒氣和厭惡壓下去後,眉眼一彎,薄唇含笑,看着宋聞璟不懷好意道,“朕既然下了旨意,又怎能輕易收回,如果真是縱容了裴夏,朕此後可怎麼在文武百官面前樹立威信?”
宋聞璟問:“那陛下想做什麼?”
“朕想做什麼?”沈翊失笑,“朕也想問皇叔想做什麼?皇叔這麼焦急想去哪?忙着做什麼?”
宋聞璟愣了下,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不能直接說,就是為了不見他才走的吧,這要是放在現代,這小皇帝還是他的上司,對上司說這麼難聽的話,第二天就可以收拾東西走了,更何況這是在古代,隻怕這一句話,自己的命就得交代在這裡了。
“陛下……”宋聞璟低下頭,眼神飄忽不定在地面上來來回回遊走,“臣隻是覺得在王府待的有些悶,所以想出去走走,更何況高大人被派出去這麼久,臣也想去看看進展如何了。”
“真奇怪。”沈翊蹩起眉,故意刁難道:“朕怎沒發現皇叔和高大人關系這麼要好,而且從前皇叔對這種事不是從來都是不聞不問的,怎麼現在事業心這麼重?難不成是後悔了,想要将功補過?”
“陛下……臣确實什麼也沒幹。”
宋聞璟搖搖頭,擡眸回對上沈翊那雙疑心深重的眼睛,頗有些無奈。
沈翊隻是笑笑,卻不說話。
一陣寒風吹過,氣氛越發陰冷,沒過多久,宋聞璟再次開口詢問裴夏的下落,沈翊卻賣起關子道:“裴夏啊,其實朕也不知道他去了何處。”
宋聞璟一愣,“那陛下剛剛在騙臣,故意試探臣的?”
“沒有啊,朕明明就是在正大光明地問你。”沈翊道,“朕雖不知裴夏在哪,但現在應該還沒死。”
“什麼?”宋聞璟一驚,“你想要了他的命?”
沈翊挑了下眉,緩緩開口:“怎麼能說是朕要了他的性命,朕又沒親自動手,可皇叔不是想讓朕大度一點嗎?那朕也可以放過他,不過得需要看皇叔對朕是什麼态度。”
“什麼意思?”
宋聞璟全身一僵,滿眼不解地擡頭看向沈翊,“裴夏做錯了什麼,讓陛下必須除掉他。”
“他沒錯,他一直都做的很好。”沈翊卻道,“可朕就是看他不順眼。”
“不順眼?”宋聞璟看着沈翊發亮漆黑的眼眸中映出自己的清晰面容,這一刻,宋聞璟好似也明白了,自己無論怎麼去努力,無論怎麼去改變過程,最後的結局從來都不會為此做出改變。沉默幾秒後,宋聞璟冷笑出聲,“陛下何必牽連旁人,冤有頭債有主,可惜陛下從始至終都沒給過臣一個機會。”
“機會?”
“好拙劣的借口。”
“朕隻想知道,朕說的條件,皇叔能不能做到?”
宋聞璟默了默,突然開口道:“如果臣能做到,陛下也能不能答應臣一件事。”
“憑什麼?”沈翊有些不滿。
宋聞璟道:“不憑什麼,隻是想求陛下一件事。”
求,這個字,很稀奇。
更是因為是從宋聞璟嘴裡說了出來,這便更增長了價值。
“哦?”沈翊心中一愣,随後嘴角微微揚了一下,語氣也跟着不自覺柔和起來,“什麼事,還要皇叔大費周章地來求朕?”
宋聞璟道:“臣要官複原職。”
話音剛落,沈翊一時沒反應過來,臉上的表情都跟着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