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颉笑着擡手抓了抓後腦勺,随後一臉正經地審視着沈翊,低聲呢喃道:“陛下這怎麼溜出去的,但......這元興安為什麼說是你,這是什麼時候的事,他那麼生氣,看樣子好像也不像假的......畢竟那可是他親女兒啊。”
沈翊卻道:“可能是巧合。”
“巧合?”高颉看着沈翊想了想,随後一拍手道:“不會是你剛出來就被人看到了吧。”
“其實要我說,既然陛下喜歡人家,帶回去不就行了,雖然這元氏出身也隻能算個小門小戶,封個常在答應的也不成問題,而且,陛下也不小了,以後注定是要擴充後宮,繁衍子嗣的。”
“但這也不能急于一時吧,現在命還保不住呢,陛下你怎麼還背上一條命了?”
高颉一邊嘴裡喋喋不休地說着,一邊在旁邊走來走去,看似在非常嚴肅地分析這件事情。但這件事的主角,卻非常不認可地為自己辯解道:“我都沒見過她,而且我說的巧合不是這個巧合。”
“那是什麼?”高颉問。
沈翊默了默道:“我......我昨天半夜确實去了趟元府,但那件事我确實不知道,巧合就巧在這了。”
“啊?”高颉又道,“你半夜去爬人家房頂了?這說怪也不怪了。”
沈翊歎了口氣,心裡卻想着應該今天晚上再去爬的。
高颉不解問:“那陛下你爬人家屋頂幹什麼?”
沈翊道:“孔左說村子附近又新來了一群山匪和這兒的縣老爺來往頻繁,我就想着來看看。”
“孔左?孔左說的?”高颉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一句話卻隻聽了“孔左”兩個字,“孔左不是跑了嗎?什麼時候去對面當細作了。”
沈翊瞟了他一眼,笑道:“孔大人那可厲害着呢。”
“我......”高颉一時噎住,随後又憤憤補了一句道:“我也厲害着呢。”
“哪呢?”沈翊道,“我怎麼沒看出來,派你來這兒多久了,還什麼都沒幹呢。”
“這......這不能隻怪我啊,明明孔左也在。”高颉哼了一聲,“陛下這偏心偏的也太嚴重了,回去之後隻怕是撤了我的尚書之位,給孔左吧。”
沈翊搖搖頭,“我可沒說。”
聽到答案,高颉心裡卻還是莫名一陣翻湧,有些可惜道:“臣在位從官多年,自從得宋大人提拔也是兢兢業業為國為民,即使沒有功勞也苦勞,現在也真是被人打了一下,還有點措不及防。”
“說什麼呢?”沈翊道,“以前你就是這麼說的讓宋大人願意給你升職的?”
“那不是。”高颉道,“宋大人自然是看我才華橫溢,聰明又能幹,這才提拔了我,而且宋大人人又好,要不然也不會待我這麼好。”
“那行啊。”沈翊笑道,“既然宋大人對你那麼好,那就讓他想辦法保住你這尚書之位吧。”
高颉一驚,“陛下你......”
高颉剛想再說什麼,卻發現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宋聞璟去哪了?
他轉過身,朝四周打量了一眼,發現在粗壯的柱子後露出一截衣袖,高颉快步小跑過去,宋聞璟蒼白着一張臉靠着那根柱子,閉着眼睛不說話。
高颉以為他自己躲在這裡又暈了過去,連忙蹲下身又叫又搖,直到看着宋聞璟睜開眼,才停下來。
“你怎麼了?”高颉急急忙忙問他。
宋聞璟緊緊蹙眉,虛弱無力道:“頭疼。”
“怎麼回事?”高颉一邊說着,一邊拉着宋聞璟的胳膊就要把人拽起來,“地上太涼,那邊有椅子,去那邊坐着。”
宋聞璟一整個人軟的不行,不管高颉怎麼拽他,宋聞璟都覺得自己動不了一點,便對高颉道:“那邊太吵了,我在這坐一會兒就好了。”
話音落,高颉松開了手,随後身子一歪坐在宋聞璟身邊道;“那我在這陪你,要是還難受叫我就好。”
宋聞璟原本那句“不用”還沒從嘴裡跳出來,便見高颉已經依在自己身上,無奈隻好微微點了點頭。
三人從一大早被關在這裡,一直到中午,也不見有人來送點飯過來。沈翊戳破了一下窗戶紙,卻發現院中已經挂滿了白布,下人們也都身穿着喪服在府中穿梭。
恰巧,高颉正好補完了回籠覺,醒來之後也覺得餓的難受,剛想準備動下身,卻發現宋聞璟不知道什麼時候靠在自己身上了。
高颉隻好先把宋聞璟扶正,随後慢慢站起身,活動了下半邊發麻的身子。
"在看什麼呢?"
高颉走過去,沈翊聞聲看了他一眼,道:“看人家辦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