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那小姑娘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那信封上沾了幾抹血,還有折皺撕扯的痕迹,但信卻依舊是完整的。
小姑娘道:“奴婢名叫時靈,本是小姐身邊的貼身丫鬟,這封信是在小姐桌子上發現的,奴婢确定這信也是小姐親筆,這裡面都是證據,陛下一看便知。”
“我家小姐都是被他們逼死的,我家老爺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裡,那些賈商根本就不是人。”
沉靜片刻,江二将信拿到衆人面前,信裡的内容和時靈說的也基本一緻,元小姐是自殺的,那次江二聞到濃重的香味把血腥味遮住了,卻也是因為元小姐燃燼了她生前最愛的熏香,想找到最後的一抹慰籍。
“我說呢,我能在這過的這麼苦,這跟姓趙肯定也有一腳!一眼的壞東西。”高颉憤憤道。
“這趙公子是……何人?”
沈翊突然道:“這人住在哪?”
時靈道:“趙氏一家算是我們這最大的賈商,就在鎮子的東南邊,最大最精修的府邸便是趙公子的家。”
話音落下片刻,沈翊便招來身邊的江二,兩人低聲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隻見江二微點下頭,便出了門。
半個時辰後,鎮門口被人圍堵起來。
而鎮外領首的男人,身着護甲,騎着烈馬,看見從鎮裡慢悠悠走出來的楊闵,便掏出身上的腰牌,道:“我乃羽林令曹滿,特奉陛下之命入城接駕,在此誰敢阻攔?”
“嗯?”楊闵掩着面紗勾了勾唇,小聲道:“還搬來了救兵?”
片刻,又道:“這門攔的就是羽林軍,我看今天誰能過去?”
“我看是誰這麼大的威風?”
雪輕輕地落着,空中突然傳來一陣高喊,話音剛落,便看見沈翊一行人從人群裡走了出來,楊闵哼了聲,道:“居然沒死還又回來了。”
沈翊笑道:“托了某位人的福,沒死成。”
“喂。”柳溪擡起胳膊戳了戳沈翊,小聲道:“什麼叫某位人,我就這麼難說出口,誇一下也不誇了?”
沈翊默默回道:“你自己心裡知道就好了。”
柳溪默了默,扭過頭不知道小聲嘀咕了句什麼,便又不說話了。
“陛下。”見到沈翊出來,曹滿便立刻下了馬走到沈翊跟前行禮道:“臣參見陛下。”
沈翊俯下身,伸手虛扶了一把曹滿,道:“不必多禮。”
“你想做什麼?”楊闵看着他,默了默道:“我可以不攔你。”
“攔?”沈翊笑了笑,底氣十足道:“你敢嗎?這話不應該是我對你說,這裡可是天喜,你踩的每一塊地方都是我的,就連你這個人在天喜,都要喊我一聲陛下,我倒要看今天誰敢攔我。”
話音落,沈翊突然提高聲調道:“進鎮,有阻攔者皆殺!”
“是!”
聲音浩蕩響亮,鎮外的士兵紛紛起身,往鎮子裡沖進去,原本在門口看戲的人群也都散了個幹淨,忙不疊地往家跑,一瞬間,街道變得空蕩蕩的,隻有這雪不停的落下。
“楊闵。”沈翊突然叫了他一聲,“你想走嗎?”
楊闵站在原地看着他,靜了兩秒鐘,突然轉過身走了,連帶後面的山匪也跟着走了個幹淨。
沈翊笑了聲,低聲呢喃句:“倒也不笨。”
羽林衛訓練有素,個個勢如破竹,雖隻調了一百多個人,但這氣勢卻比鎮子裡滿地跑的府兵強了不止一倍。
沈翊讓曹滿調走了半百的士兵去守鎮口,自己則帶着幾個人去找了元興安。
這次,元興安見狀也不敢拿出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隻好夾着尾巴跪在一旁,大氣不敢出。
“元縣令,過來說話。”沈翊坐在主位上揮了揮手,淡淡道:“跪着做什麼,還下雪呢,這地上得多冷。”
聞言,元興安不自覺把頭埋的更低了,“臣不敢。”
“這有什麼不敢的?我不是剛還看你很是威風嗎?”沈翊道:“我這裡有件東西,怕你一會兒死不明白,本想給你看的,但你不過來,難不成還要我給你送過去嗎?”
“這……不敢不敢。”元興安低着頭俯着身子,跪在地上一點一點移了過去。半晌,沈翊從身上摸出那封信,扔在了元興安跟前。
元興安顫顫巍巍地撿起那封信,剛要打開,便又聽到沈翊道:“去遠點的地方看。”
元興安愣了下,又急忙忙退了回去。
沒過多久,元興安看着那封信臉色逐漸紅溫了起來,他本以為趙介是個謙謙公子,不僅有文學,家裡還富有,或許是自己女兒的好歸宿,等自己死後護不了她,還會有人能護着她。
但怎麼沒想到是這個趙介人前一副樣子,人後根本不是個東西。
元興安怒上心頭,剛張了張口,便聽見一陣陣嬰兒的啼哭聲,聞聲看過去隻見江二抱回了個還在襁褓裡的嬰兒。
片刻,身後還有一群人追了上來,為首的那名女子哭的梨花帶雨,穿紅着綠,頭上珠光寶氣,一副奢侈華貴的模樣,一看就是富貴人家。
“陛下?這位是陛下吧?”女人急匆匆湊上前,跪在地上一邊哭一邊磕着頭,道:“求陛下放過我兒,别動他。”
沈翊默了默,剛要問江二為什麼帶個孩子回來,便聽見江二低聲道:“趙介跑了,這孩子或許可以一用。”
“跑了?”沈翊道:“什麼時候?”
江二道:“大概在羽林衛進鎮子後,我看了院子裡便沒有了趙介的身影。”
“那會去哪呢?”沈翊喃喃道:“鎮口都是有人把控,應該也出不去。”
自顧自地想着,卻沒想到底下的人卻先掐起架來。元興安将信怒氣沖沖地摔在那女人臉上,憤憤道:“你這女人可真是惡毒,你憑什麼欺負我女兒。”
“呸。”梅又晴也不是個好惹的,一聽到這件事,便立馬将信随手扔了出去,“就你還想讓她進我們家門,根本不可能,你自己心裡沒數嗎?一副窮酸樣,還要來勾引趙介攀高枝?”
“你說什麼?”元興安聞言,像是再也把控不住自己,眼看就要一巴掌呼了上去,便被圍着梅又晴旁邊的下人們攔了下去。
元興安憤憤道:“你們趙家要不是有了我幫扶,能有今日這般作為?你們早就跟那些人般餓死了。”
“對啊!”梅又晴道,“我們趙家不能說沒靠過你,但你這人收了我們多少的好處?每年的收益也不都讓你收大半?那你就說你這般對得住我們?”
“現在還妄想塞進個賠錢貨來,你想都不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