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

晚宴時霍拉斯·斯拉格霍恩出現在了教師席上就坐在鄧布利多到的右手邊，他穿着一件橡樹棕色的格子外套，那海象般的胡子像是精修過般，在燈光下微微泛着光。哈利不禁懷疑他把吉拉多珠光順發劑用在了胡子上。

在斯拉格霍恩站起來時，他的外套很好地勒住了那圓滾滾的肚子，看起來是個和善老好人——和斯内普截然相反的風格。

“我很高興再次回到霍格沃茲和你們這群可愛又富有青春活力的孩子們見面，此情此景令我想起了曾經在這座城堡度過的美好時光……”他的發言充斥着真情實感很容易得到學生們的好感，沒有提及他會對魔藥課的嚴苛要求，也沒有說他會布置大量的作業等等。而他本身就是斯萊特林出身，又是曾經的斯萊特林院長。

于是四個學院的學生很快就喜歡上他，覺得和斯内普相比，他簡直就是個和善小老頭。魔藥學終于要變成正常學科啦！

“那麼斯内普是真的失業了？”羅恩在熱烈鼓掌時不禁發問。

“斯拉格霍恩教授隻是擔任魔藥學教授，沒有提斯萊特林院長也換人了。”赫敏插了一句嘴。

而被他們對話夾在中間的哈利則充當了一次透明人，他正聚精會神地望着斯内普。顯然他的目光太過于熾熱，像斯内普這樣眼神靈敏的雙面間諜很難不注意到他。

于是哈利獲得了他所期望的對視，他滿足了，沖着斯内普隔空說了一句，也不管他的教授看沒看得見，便收回了目光。

“這不是還有新的黑魔法防禦學教授還沒介紹嘛。”哈利說。

“你怎麼笑得這麼開心呀，哈利，是發生什麼好事了嗎？”羅恩勾着哈利的肩膀，沖着他擠弄眉頭。

“教師席上沒有新面孔了啊——你是說斯内普教授是我們新的黑魔法防禦學教授嗎？”赫敏再次看向教師席，确認了自己沒看錯後說道。

“Holy shit！老蝙蝠是新任黑魔法防禦學教授！他居然夢想成真了！鄧布利多教授怎麼能夠讓他去禍害黑魔法防禦學啊！”羅恩拽着大嗓門，周圍的學生的目光全都投了過來。

與此同時鄧布利多教授起身宣布了新的黑魔法防禦學教授，“沒錯，大家應該都猜到了，新任黑魔法防禦學教授并不是一位新面孔——雖然西弗勒斯對待教學一貫嚴格，要求也特别高。但好處是這不存在磨合期，大家應該都很習慣西弗勒斯的風格了。當然他教導黑魔法防禦學和魔藥學肯定是有區别的，所以讓我們歡迎新任黑魔法防禦學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

三個學院的學生尤其是格蘭芬多們集體倒吸一口涼氣。羅恩的下巴都掉了下來，一副胸悶氣短要暈倒的模樣，“還真是老蝙蝠！”

赫敏拿起了那杯南瓜汁和哈利碰了碰杯，她打趣道，“你的猜測還挺準的，要不要再選修占蔔學？特裡勞尼教授肯定會喜歡你！”

“哦，算了。我可不想整天忙着編自己的死法。”哈利喝了口南瓜汁，提及死亡這個詞他的神色頓時變得複雜，就像是他杯子中呈現黃燦燦的渾濁液體，看不清裡面是否藏着沒能絞碎的南瓜肉。

重來一次就該避免那些死亡，這也是他所努力的方向，所以——

“開心點吧，斯内普教授也是我們的老熟人了，至少他的黑魔法防禦學比過去的那些教授們好多了。”哈利隐去了内心翻騰的痛苦，他笑着鼓舞一旁陷入自閉的羅恩和納威。

晚宴沒有意外地結束了，赫敏和羅恩作為級長需要帶領一年級的新生，所以他們早早就去了隊伍前方。哈利則在原地停留了會，當有認識的同學和他打招呼時，他點頭微笑，比劃着手用着等人這種爛俗的借口。直到禮堂的人越來越少，通往塔樓的隊伍隻剩下了尾巴。

哈利見沒有人關注到他這邊後，他飛快地拐進了一個角落裡，從口袋中掏出了隐形衣，又在原地等了會，便跟着斯萊特林隊伍的末梢向着地窖走去。

【快開門！】

把手上纏繞的兩條蛇聞聲擡起了腦袋，但是走廊上空無一人。

【好吧，好吧。這是一位看不見的客人。但他是個蛇佬腔，我們不能不聽蛇佬腔的命令，所以門打開了。】金屬蛇吐着蛇信，它們交纏在一塊，最後像是唱歌般，把手旋轉門自動打開了。

哈利推開門走了進去，同時扯下隐形衣。沒有點燈，辦公室内一片漆黑，空氣中有着一股淡淡的苦澀而古怪的味道，令人想起了蛇爬過的草地，但這可能僅僅是煮過魔藥後的味道久久沒能散去。

哈利想起了在他的那個時間，這間辦公室一直空着，像是主人隻是離開了一小會等待着他的回來，所以保持着原貌。

這種故地重遊的即視感，令他有着一種時空重疊的錯覺，仿佛他并沒有回到過去，這兩個多月所發生的一切隻是他的夢——直到哈利舉起了魔杖點亮了燈。

“你怎麼會在這裡？！”哈利驚吓地望着被挂在辦公室後面牆上的那幅畫像，他忍不住走了過去。

“為什麼我不能在這裡？”畫像Snape顯然是早就注意到哈利了，他雙手抱胸面無表情地盯着畫框外的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