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廂房,窗棂一格一格地透着光線,黃燦燦的日光照進,使得原本漆黑的屋子變得透亮。從窗戶往外望,可以看到一株株綻放的粉色的花骨朵,樹的姿态極有美感,像是一個優雅的娘子在安靜伫立。
道士找出衣服之後,将它們放下便出去了,李沫坐在椅子上,喝着财神廟獨有的茶,品味着那醇厚的回甘。安韻在屏風後換着衣服,她開口問道:“姐姐,古宇是你的兄弟嗎?”
“在我心中他是我的弟弟,雖然我們并無任何的血緣關系。”李沫笑盈盈地回答。
“嗯~”安韻點點頭,“能看出來你倆關系真的很好,真讓人羨慕,”
李沫聽了她的話,心裡猜測她可能回憶起自己的身世,如果她也有兄長的話,情景會不會有所不同?
李沫握着手中的茶杯,狡黠地說道:“我倆認識的年月長,再加上志趣相投,所以便一日複一日地做了朋友,沒辦法呀,要是能夠讓我選擇的話,我其實更想要一個姐妹每日陪着我。”李沫向安韻俏皮地眨眨眼,她沒有絲毫舍不得地把古宇給“賣”了。
“哈哈哈哈,”安韻開懷大笑,“那我今天叫了姐姐,以後我就把你當成親姐姐了,”
明明是李沫先惹着别人說着這樣的話,結果她到還故意撇嘴,裝作勉為其難的樣子,說道,“行吧,那我就隻能接受好了。”
安韻笑。
女孩子的友誼很簡單,李沫打心底欣賞這樣的女子,敢于沖破傳統帶來的束縛,證明她絕不麻木,心中同時又帶着那種對她身世的共情與憐愛,所以當兩張青春洋溢的笑臉同時綻放,歡聲笑語充滿了整個房間時,對于李沫來說,不僅是她努力想要安韻放松下來的結果,也是她與安韻友誼的開始。
二人從房間走出,古宇在外面還特意為安韻找了個鬥笠帶着,他遞給安韻,說:“拿着,”
安韻拿着鬥笠戴到頭上,客氣地說着:“謝謝,你想得真周到。”
古宇也客氣地笑。
三人回到南鎮上,仍有阿公阿婆來與他倆熱情地打招呼,還有人問李沫身邊的那個人是誰,古宇回答說:“财神廟新來的小道士,要去官衙那兒報個道。”這種事情雖不常見,但完全可以理解,所以也并沒有什麼人再多說一句。
李沫和安韻回到了家,古宇也在後面跟着,他們三人回到了家,趙叔正在院子裡掃地,揚起的灰塵和泥土很快又落到了地上,被趙叔掃在了一起。
“趙叔,這是我的朋友,”李沫指着身邊的安韻介紹道。
“趙叔好,”安韻展露微笑。
“行,好孩子,”趙叔親切地說。
“趙叔,活太重了你放着讓我幹啊,”古宇雖是個少爺,但家裡要求向來嚴格,并沒有什麼十分嬌縱的少爺習慣,所以他對趙叔十分關心地說。
趙叔卻佯裝生氣,“好呀,小子,我還沒老到那個地步呢,”他不服氣地繼續掃地。
李沫笑,對安韻說:“他倆經常這樣,”古宇在旁邊有些尴尬地摸了下頭發。
三人來到屋内,李沫喜愛聞栀子花的味道,所以她把平日裡儲存的栀子花香料給點上了,一縷縷清香從白色的器具中飄出,聞起來是清而不澀,沁人心脾。
他們三人坐下,李沫首先說道:“繼續聊聊假死的事兒吧?”
“我覺得那些仆從已經找到南鎮了,這不是我第一次逃走,按照我往日的經驗來說。”安韻說這話時,不再向剛剛那樣拘謹安靜,十分有條理。
“那最好現在就行動,我等會把他們引到永恩坊附近,到時候你再出現,不過我們最好趁着夜色。”古宇說道,其餘二人也都同意。
他們三人回來,其實很大程度上也是想要找到家中的一些工具,既然要做,那就盡量做好萬全的準備。
李沫在家中挑挑揀揀,找到一些繩子和鐵爪,古宇和安韻再把它們固定在一起,這樣就算掉下懸崖,也能有緩沖逃命的餘地。
“你怎麼會幹這個?”古宇有些好奇。
“我娘是镖局出身的了,她什麼都會一點兒,我向她學了一點。”安韻謙虛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