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明月高懸,鳥獸歸巢,人煙卻向永恩坊這個繁華的地方彙集。人群摩肩接踵,蜂擁而至,在永恩坊,你可以看到南鎮往日白天見不到的景象,就像有白天便有黑夜,永恩坊的交易很多時候可見不得什麼太陽的光。
“各位各位,最新的賭坊剛剛開業,”賭坊的小厮到處吆喝道。
“又新開了一家賭場,”李沫有些驚訝,雖然父親與自己的關系不是很好,但他倒是一直忠于地方之事,從不在政務上偷奸耍滑,與其他地方的官員相比,那簡直是難得的清官。雖然在如今的亂世再好的官也得默認一些黑暗的滋生,例如這個永恩坊,可還是讓李沫驚訝于這個賭場的出現,畢竟這也太突然了,之前并沒有聽到什麼消息,有些古怪。
“姐姐,”安韻看她一直看着那家的賭場,“你要是想去,我以後可以陪你一起去,”
“好,我想去看看,”李沫回答,她接着說道,“古宇應該也快了,我們做好準備,”
“嗯嗯,”
她們二人說完便分開了,遠遠地,便能看到古宇帶着一些小厮正在往這邊趕來,古宇嘴裡念叨着:“我是看到那姑娘了,她倒沒有穿着一身紅嫁衣,是一身灰色衣裙,就在這附近。”
為首的小厮暗罵道,“該死,”但接着對這位面前豐神俊朗的公子客氣有加地說道:“謝謝公子,你真的是幫我們大忙了,”
古宇說:“沒事兒,”
突然,另一個小厮說道:“你看,那是不是小姐?”
“是,是,”為首的那人立馬往那個方向望去,安韻正在一個攤販前假裝買東西呢。
古宇突然叫道:“你别跑,”聲音雄渾有力,安韻一下便聽到,緊張地往後一看,便見到了自己的那些随從。
她撒腿就跑,小厮連忙跑着要追上她,早在古宇沒來之前,李沫便領着安韻在這兒附近走了一圈,如今的她把路線記得胸有成竹,所以看似跑得毫無章法,東轉西繞,卻逐漸向那條小路奔去了。
在這途中,李沫還不停地想辦法給這些小厮在暗中使絆子,免得他們跑得太快,成功追上了安韻。
道路逐漸變得狹窄,身邊的人也變得越來越少,路是泥濘不堪的,周圍的樹葉被風刮得沙沙作響。原本一輪明月高高地懸挂在天幕上,這時也被烏雲遮住了,大地變得更加漆黑。
古宇早就不再和那些小厮在一起,而是故意落在他們後面,以免遇到什麼突發情況。
“你站住,站住,”為首的小厮邊跑邊喊,即使他已經累得氣喘籲籲,可還是如此費力地喊,仿佛能有什麼用似的。
他們這一行總共有四人,接親的隊伍雖然遠不止此四人,但自從安韻跑了之後,他們便分開尋找了。
安韻始終一聲不吭,終于跑到了懸崖。
南鎮的這一出入口之所以鮮為人知,不隻是因為狹窄偏僻,隐藏在一簇草叢處,更是陡峭非常的,一不小心,仍然可能摔下去,結果便是粉身碎骨。
“你們别追了,再追我就跳下去了,”安韻站在懸崖邊威脅道,做戲要做全。
“你既然怕,還不趕快回來,回去嫁人不就行了嘛,”為首的小厮壞笑,眼看着這個女人沒有了退路。
他們四人往前逼近,安韻也不斷往後挪移,終于,安韻腳一歪一不小心掉下了懸崖。她叫道:“啊啊啊,救我啊,救我啊,”這聲音在幾秒中響徹雲霄,又戛然而止。
為首的小厮立馬就慌了,還有那剩餘的幾人,他們共同趴在懸崖邊往下望去,深不見底,幾人忍不住打着寒顫,“這可怎麼辦?”
“要不我們下去看看?”其中一人說道。
“你看這裡哪有路!”為首的小厮訓斥,如今他也别無他法。
他們在看了看四周之後,除非跳下去并沒有發現可以下山的辦法,隻有一人,剛要往那一處草叢處走去時,卻被他們老大的叫聲吸引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