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整個寨子裡還有什麼人能讓高爾雅感到絲絲的顧忌,便是趙喲喲的親弟弟——趙平平。
“統領,昨日你在靈堂做了那等事,姐姐知道會傷心的。”趙平平來見他,腰挺得極直,語氣生硬。
“你不配這樣和我說話,這個世界上,隻有你姐姐能讓我傷心,可她已經死了,”高爾雅聲音拔高,像極了一個嗜血的惡魔。
趙平平聲音同時提高,“統領,既然如此,這個地方我已經不能再呆下去了。”
“随你,”他寬大的衣袖下的手擺了一擺。
趙平平的表情就像一隻倔強的老牛,他離開了,離開了這個曾經有姐姐的地方。
趙平平和趙喲喲是一對雙胞胎,他們同年同月同日生,姐姐愛财,是當地有名的鐵公雞,可不幸的是,家門旁落,去做了妓子,妓子的門多深啊,進去容易出去難。
無論如何,她在那裡,隻愛金錢,不愛男人,看似有情,實則絕情。
一日,下山的統領來到了那個銷金窟,就沒有再出來,當然這個意思不是進入了青樓沒再出來,而是趙喲喲進入了他的心裡。
趙平平離開寨子,也是想要過平常且普通的生活,姐姐在她臨終前曾囑咐過他,一定要離開寨子,他可以離開,她還和他道歉,說因為自己的原因,導緻弟弟被迫也留在了那個糟糕的地方。
趙平平記住了,他性格執拗,卻本性純厚,直來直往。所以在得知高爾雅又做了如此可恨的混蛋事後,他就不加思考地去見了寨主,高爾雅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裡,趙平平知道,可他不在乎,他也隻在乎姐姐。
安韻第二日又和李沫一起去逛了集市,畢竟都是正值青春的年紀,還都沒有出過太久的遠門,所以對許多新鮮事兒都有一種好奇和熱忱。
“姐姐,你看,這個也好好吃啊。”安韻買着路邊的糖人和山楂說,“又好吃又好看。”
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小朋友跑來撞了她,“弟弟,你也想吃嗎?”安韻沒有生氣,沒有惱怒,她看了眼小孩子,蹲下對他說:“弟弟,你也想吃嗎?”
李沫也在旁笑意盈盈地看着那個小朋友。
小朋友怯怯地看着他們,突然哭了出來,“姐姐,救救我爺爺,我爺爺要死了。”
李沫和安韻立馬安慰他,“别着急,你慢慢說。”
小朋友的語氣很急切,他仿佛害怕她們會離開,又拉住了她們。李沫和安韻任由他拉着,來到了一個與繁華的集市完全不同的地方。
順着一座座房子夾住的路走着,走了很久,道路變得越來越泥濘狹窄。在一個破舊的城隍廟,她們見到了小朋友的爺爺,一個蒼老瘦弱的老人。
“大伯,你怎麼樣了?”李沫和安韻關切地問。
小朋友懂事地攙扶起爺爺的臂膀。
“老了,身上哪都疼,”大伯說。
“我們送你去醫館吧。”李沫仍然是這樣一副熱心腸。
“不了不了,我沒有錢,”大伯有氣無力地說。
“我們付,錢不用擔心,身體重要。”
說着,小朋友摻着爺爺,爺爺拄着拐杖,倒也顫顫巍巍地起來了。
他們來到一處醫館,醫館,無論哪朝哪代,向來都是絡繹不絕,大伯弓着腰,他年紀大了,又窮,穿着一身灰色衣裳,頭發披散着,别人倒也看不出來他的本來樣子。
醫館裡的大夫為他治病,他把手放上桌子上,方便大夫診脈,同時大夫又要他張開嘴,伸出舌頭,看他的舌苔。
大夫這才看清他的面容,“是你,我不給你治病。”
“怎麼了?”李沫和安韻在外面等着,聽到動靜後,感覺很意外。
那大伯又顫顫巍巍地出來,“麻煩你們了,我也沒有辦法了,爛命一條”
李沫急忙進入問那個大夫事情的前因後果,安韻氣沖沖地守着老伯,“沒事兒,你别怕,我給你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