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沒想到的是,長孫歸璟正在門外候着她。
“長泠,你準備好了?”長孫歸璟問她。
“嗯。”姜長泠應了一聲。
“那便走吧。”長孫歸璟把手背過身去,“話說今天那蕭公子怎麼不來了。”
姜長泠眼神一黯,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
錢大典當
掌櫃接過了姜長泠遞來的劍匣,他一打開,便被這鬼斧神工的手藝震驚住了。
這用材雖便宜,但勝在做工精細,這鑄劍師居然能将廉價的小玩意打磨得貴氣無比,且在劍身和劍柄處都刻有浮雕。
而這些浮雕,都是些有名的山水名畫,乍一看看不出,但仔細觀摩過後才能發現其中的玄機。
他再摸了摸這仍舊鋒利的劍身,再掰了掰這劍,他頓時明白過來,原來貴的材料用來鑄造了劍身。
盡管他非是習武之人,但對于劍器方面也有一定的鑽研造詣。
世上能做到劍器外表精美又要實用的人少之又少,在業内并沒有知名人物。
就算是之前有,也死絕了。
掌櫃擡起頭對姜長泠投去欣賞的眼神,道:“這位小姐,您這是要死當還是要活當呀?”
姜長泠一把将劍匣的蓋子合上,道:“我此次前來并不是來當的,而是想見錢老闆一面談談。”
“談?”掌櫃眼裡發着精光,“貴客呀,不知這位小姐貴姓?”
姜長泠思索片刻便道:“蕭。”
“蕭小姐是吧,還是第一次聽說您的名諱,真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掌櫃恭敬地站起身來,“不知您是想與錢老闆談哪一方面呢?”
姜長泠拍拍劍匣:“當然是鑄劍手藝的合作。”
掌櫃聞言眼中略過一抹精光,不免想起了曾經的一些事迹,于是他又笑眯眯道:“蕭小姐有這般手藝,恐怕在這方圓之地鑄劍也算是屈才了呀。”
“掌櫃言重了,青竹城中誰人不知錢老闆的典當生意一家獨大,财氣通天呢?”
“既然能得到蕭小姐如此首肯,那麼我便去向錢老闆通報一聲。”掌櫃話音剛落,便看向了姜長泠身後,眼中的笑意更甚。
“蕭小姐,您真是吉星高照,錢老闆一般不會來典當鋪,這碰巧今個就來了!”
姜長泠轉過身去,便看見一名穿着金黃大褂,臉上布滿贅肉的人向她來,身後還跟一名仆人。
而那贅肉間一雙細小的眼睛眯得正彎,嘴角一咧開時,有種佛像普度衆生的慈祥感。
倒是與長孫叔中的記憶大差不差。
“這人就是錢恒亮。”長孫歸璟冷聲道。
“錢老闆,久仰大名。”姜長泠對錢恒亮一行禮。
“嗨呀嗨呀,不必如此客氣。”錢恒亮擡起手中的煙鬥嘬了一口,目光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姜長泠,“我方才都聽說了,不曾想蕭小姐一表人才,還會這鑄劍的手藝?”
姜長泠笑了笑:“過獎過獎,不過是小有涉略。”
煙霧缭繞彌散至周圍,飄至姜長泠面前,她不禁蹙眉用手扇了扇。
繼而錢恒亮略過她時落下一句笑哼,走到了櫃台處倚着桌面偏了偏頭,示意掌櫃給他打開。
掌櫃立馬識相地把劍匣打開,旋至錢恒亮面前。
錢恒亮漫不經心地朝劍匣看去,明面上看,倒是看不出滿不滿意。
看了一會,他擡眼向姜長泠看來,笑着露出煙牙:“這手藝,竟是出自蕭小姐之手?”
“正是。”姜長泠面不改色。
“蕭小姐很有潛力啊。”錢恒亮嘬着煙悶聲笑起來,“想和錢某談什麼呢?”
長孫歸璟率先慌了起來,畢竟他們的策略原本隻是以寶劍為引進入錢府,可如今錢府沒進去,在這典當鋪就要交代完了。
況且這計劃中也沒有詳略到攀談的那一步,他不免有些擔憂地看向姜長泠。
姜長泠卻一臉從容道:“早有聽聞過錢老闆時不時便會辦拍賣珍寶等等行當,不知我的手藝夠不夠得上錢老闆手下珍寶的門檻?”
錢恒亮将吸進的那口煙狠狠地吞了進去,笑得更歡了:“錢某不知蕭小姐的手藝如何,但是蕭小姐夠上錢某的榻檻倒是綽綽有餘啊。”
“不知錢老闆這番話所謂何意?”姜長泠眉目漠然,沒什麼神色時總給人一種冷若寒霜的感覺。
“開玩笑的,蕭小姐這般天姿哪能是錢某敢妄攀的呢?”錢恒亮收斂了笑容,“蕭小姐除了這把劍之外可還有其他作品?”
姜長泠果斷道:“自然是有的。”
“那不如就明日來我錢府之上好好聊聊這樁生意?”錢恒亮問道。
“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姜長泠堅定道,“還煩請錢老闆在府中等候,我往返一遍家中便上錢府拜訪。”
錢恒亮點點頭,欣賞一笑:“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