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紛紛轉身向她投來目光。
她一身狼狽,暫且愣了愣,不過剛踏出法陣,就見蕭燼朝她走來。
“你就這麼回來了?”蕭燼問她。
姜長泠腦中空白一片,竟是理解不了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甚至…她還沒消化過來她會在萬善堂會碰見他這回事。
“回去,把那灰豹的靈丹剖出來給他看看。”蕭燼聲音淡淡,就像是在陳述一個輕而易舉的事情。
“我做不到的。”姜長泠一口回絕,腳步卻不自主地往法陣上挪動。
往後一步,姜長泠便明顯感覺自身又要被法陣吸回去。
“你做得到。”
這是她掉進法陣聽到蕭燼說的最後一句話。
為什麼?
她好不容易從灰豹中死裡逃生自己又跟中了邪似的往回鑽?
掌聲雷動,姜長泠又回到萬衆矚目的地方。
錢恒亮原本神色慌張地客人解釋着什麼,可循着衆人視線望去,他頓時喜笑顔開:“噢...方才姜捉妖師隻不過鬧了個小烏龍,精彩繼續,精彩繼續。”
在場的人再次屏息看向姜長泠。
姜長泠此刻也很無助,可面對于向她長着血盆大口的灰豹,她也不得不硬着頭皮迎戰。
哪怕勝算全無,她也不想死得太難看。
她卯足了力氣與灰豹周旋,這次她顯然感覺到灰豹的速度慢下了很多,看她時的眼神竟然有一絲怯意。
随着一張一張的符咒打出在靈力波動着的屏障之上,這一隅地方逐漸被她圍成千鈞陣,這是她從未想到過的順利。
她淩駕于上空,雙手合攏收緊,掀起巨悍威壓将灰豹緊緊壓在了地面。
而無數的瑩藍色靈流從地上破出略過灰豹的身軀将他束縛起來。
她的靈力對于一隻千餘年修為的灰豹來說明明微不足道,可現在她卻如壓制一隻小妖般壓制住了灰豹...
灰豹在她的法陣壓制下正隐隐抽動着身軀,發出嗚咽的叫聲。
單憑她的能力,絕無可能做到這個份上,她能想到的,便是蕭公子在暗中幫她。
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又為什麼要幫自己?
周邊的貴客都激動着叫好,隻有錢恒亮獨自眼神陰郁着撇下了嘴角。
這灰豹的來頭,能被一個中階捉妖師馴服?
于是他拼命地驅動着手上的金絲。
而灰豹隻是發出了痛苦的嚎叫,法陣絲毫沒有被掙破的迹象。
他不禁暗暗咬緊了牙關。
姜長泠掏出了長孫仲晏走之前送她的匕首,思索着該如何下刀。
畢竟不同妖獸的靈丹的位置亦有不同。
正當她沉淪思考時,一聲獸吼将她的思緒拉回了正軌。
不對,她為什麼要殺這灰豹?
蓬萊本就與民間井水不犯河水,而這蓬萊灰豹隻是讓錢恒亮被捕了才會被迫帶來民間。
如今淪為做殺人的工具,還要被活剖靈丹販賣未免也太過殘忍了。
她雖是捉妖師,但也非不分青紅皂白的捉妖。
于是她皺着眉丢掉了匕首,極速繪出了一張隔音符貼在屏障之内。
坐在錢恒亮旁邊的貴客不禁問道:“錢老闆,這姜捉妖師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錢恒亮現在笑不出來,隻得是向身邊的妖仆示意了一個眼神。
妖仆殷勤地弓身解釋道:“這應該是在安撫這灰豹的情緒,如果灰豹的情緒太過激烈便會影響到靈丹的完整。”
“哦,原來如此。”貴客點點頭。
*
在萬善堂三層站着往下看的蕭燼倒是不解了起來,他明明已經讓這灰豹弱得不行,為什麼姜長泠還遲遲不動手,甚至還跟着這灰豹聊了起來?
他修長的手在圍欄上一搭一搭地點着,總算開口問起了符月炳:“你說,她到底想幹嘛?”
符月炳看出了姜長泠往那屏障上貼的符是為隔音符,大意應該是不想被别人聽到他們之間的談話内容。
“或許,她還不知是公子在暗中幫她,她想與那灰豹結成聯盟從而逃出去?”
“她是想化簡為繁?”蕭燼更疑惑了。
長孫歸璟則是沒有說話,這會他心情不由跌宕起伏,起是因為姜長泠被救,伏是因為他看見了那不孝子還站在錢恒亮旁邊為他做事。
“要你說話時你怎麼就不說了?”蕭燼朝他看來。
“不想說了,犬子不争氣。”這下輪到長孫歸璟冷淡下來。
*
屏障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