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無需知道。”姜長泠道,“你現在要做的便是盡快将青竹城的狀況傳達給二處的主辦大人請求援助。”
潘秉坤幹笑一聲:“你覺得我會這麼蠢嗎,信不信我将手底下派出去的妖全部收回來,讓青竹城的人死得更多?”
“紙永遠包不住火,就算你獨自平息了這場鬥争,也定會有人将這事告到二處,你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坐督辦之位。”
“那又如何?”潘秉坤咧開蒼白的唇得意地笑了起來,仿佛是在笑她的無能。
他一旦以百姓的性命來做要挾,他就笃定了姜長泠不敢對他怎麼樣。
潘秉坤笑起來的模樣太惡心,後面站着的符月炳都忍不下去開口:“姜捉妖師,你還是太過善良,這種人甯願殺掉也不用與他多費口舌。”
殺掉?那青竹城中剩下的百姓該怎麼辦?
姜長泠不免有些喪氣。
“不想死的話,活着也不錯。”蕭燼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接着潘秉坤眉頭一皺,還不知道眼下的人說的不錯在哪,一股擰緊的拉扯感便慢慢爬上他的全身。
于是姜長泠眼看着潘秉坤全身皮膚扭曲層疊起來,擰成了麻花。
這種虐刑,姜長泠還是頭一回見。
慘叫聲像殺豬一般傳遍整個轉芒堂。
她心裡也不免泛起些寒顫。
“招不招?”蕭燼溫柔問他。
這般春風拂面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在問他疼不疼。
“招,招啊!我什麼都招!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潘秉坤忍着疼痛咬牙道。
這下蕭燼才收手。
那潘秉坤皺巴巴的皮終于被松開,露出一條條血痕,周邊還紅腫了一大片。
她再扭頭看向蕭燼,一雙黑眸平靜似水,見她時瞳孔便染上幾分笑意:“這麼看我做什麼?”
“多謝。”姜長泠眨了眨眼随即從他身上挪開了視線。
潘秉坤才緩過勁來,一怒之下将剛才寫着的信紙撕了個稀碎,重新拿了一張嶄新的信紙:“說吧,你們要我寫什麼都可以。”
“把你的罪行和青竹城的現狀紛紛交代清楚。”姜長泠叩了叩桌子。
潘秉坤一聽這不就是讓他寫遺書的意思?
于是他靈機一閃便道:“這樣,我先讓二處搬援兵來,剩下這封信我在你們眼皮底下寫完再交如何?”
“那便如此。”姜長泠妥協點頭。
聞言,潘秉坤從袖中抽出一張青綠色的符紙畢恭畢敬道:“孟大人,青竹城突發妖潮火燒眉急,有着回天乏術之勢,懇求孟大人派捉妖師前往青竹城增援。”
話畢,那青綠色的符紙便化為青煙。
“這樣總可以了吧。”潘秉坤擡頭看了他們一眼就準備提筆寫字。
他不過剛寫了幾個字準備沾沾墨水時,來自二處的孟大人回音就來了。
一張藍底符紙懸空漂浮卻隻有簡短的四字從上面傳出:“自行解決。”
姜長泠不解皺眉。
二處的處理方式竟是如此冷漠?
“你們也看到了,是孟大人不肯施以援手。”潘秉坤無奈甩手。
“不對,你再說一次。”姜長泠道,“方才你話語中的意思是突發的意外,而并未坦白是因為你貪污勾當而導緻的失控殘局。”
潘秉坤背後寒毛直豎,不斷咽了好幾口唾沫。
“看來督辦大人這麼快忘記剛才受過的苦楚了?”姜長泠凝眸看向他。
此話落下,蕭燼頗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長泠。
她什麼時候學會借勢了?
難道不是哪怕是超過了自己的能力範圍也要獨自抗下事事的那個姜捉妖師麼?
“沒有,絕對沒有。”潘秉坤狂甩頭,方才他全身皮膚被湊緊到極緻的感覺他就算到了地獄也不會忘記。
他欲哭無淚地點頭:“我說,我什麼都說。”
就在這時,一張藍色符紙再次懸至空中:“賢弟能處理得過來麼?”
潘秉坤心裡拼了命地想說能,可奈于面前還有兩個不知從何而降的正義使者正在制裁他啊!
他隻能讪讪地拿出青綠色的符紙道:“孟大人,我要主動坦白我的罪行,是我的錯,我不該将那些罪妖賣給富商,現在富商死了,整個青竹城都被罪妖席卷了,我保不住青竹城,也保不住我這督辦之位。”
說完,他硬是捏了那張符紙很久不肯松手,默默擠出了兩行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