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姜捉妖師。”黎追對她拱手,“方才趕回來時,我才得知兩個喜訊。”
姜長泠一下收起了方才的不愉情緒,問道:“是何喜訊?”
“第一,罪妖已經被圍剿殲滅,正在排查餘孽之中,不過現在城中傷殘人數衆多,急需再派遣郎中前來救治控制傷亡百姓。”黎追說完後又展開了手裡的卷軸。
“還有一個,二處的主辦大人方才傳來一張文書,大緻意思是說你立功表彰,特允破格提升為二處捉妖師,階級待來至清阙堂通過考核後賜評。”
文書來的突然,姜長泠有些受寵若驚,疑惑問道:“可我并未做什麼,主辦大人是從何得知我的?”
黎追将卷軸交予她:“嘶,這我也不知,不如待你去淮慶城之中親自面見主辦大人再去問清楚明白?”
這卷軸背面是淺藍色為輔色,深色為花紋點綴,表面紙張緊緻并不光滑,接過她手中時還有些分量。
她仔細地看了一遍卷軸上的内容,與黎追所說的不錯,落款仍舊有一枚來自清阙堂的印章。
“好,多謝大師兄了。”姜長泠道。
“哪裡的話,以後我們就在一個地方共事了,非是遠親,就是親傳的師兄妹了。”黎追笑着,又突然想起來自己還要取證,一拍腦袋,腳步生風地向潘秉坤的位置走去,“瞧瞧我這忘性,都忘記正事了。”
姜長泠收好卷軸,将之前去了昌德府和錢府上的賬本都掏了出來:“我搜集到一些能将他們定罪的證據,不僅是潘秉坤的還有與他同流合污的同謀錢恒亮。”
黎追在潘秉坤的桌上找到兩本賬本,不免問道:“我尚未明白,這潘秉坤是如何串通他人惹出這麼大一個禍的?”
姜長泠隻好将整件事情完整地複述了一遍給黎追聽。
“簡直是畜生!”黎追将賬本翻得嘩啦啦作響,看着錢恒亮的賬本上記着的每一件寶物後面都标記了人名、存亡情況、典當時的數額和拍賣出去的數額。
他憤怒地一錘桌子。
原本是黑色的字迹卻越看越紅,似是用無數鮮血染紅的。
這冷冰冰的字裡行間,藏着的卻是枉死的冤魂以及破碎的家人。
“不過,師妹是如何得知他的手段的?”黎追忽而意識到這個問題。
姜長泠總不可能将自己見鬼一事告與他聽,于是編造道:“...不知大師兄可否信托夢一說,也許是他們作孽太多,有一天晚上有名亡魂忽然來到我的夢中哭訴,自此,我每天晚上都能夢到他并且與他談話。”
“夢中他将錢恒亮所做的污穢之事全盤告知于我,并且教我如何一步步擊潰錢家。”
她認為她說的這番話算得上是胡謅,任誰聽了都隻會說一句無稽之談,可黎追卻意外聽得尤為認真,似乎對這夢十分感興趣。
“這夢中之人可有道明身份來由?他又是如何尋到你的?”黎追問道。
姜長泠硬着頭皮往下編:“自然是有的,但若是說如何尋到我的,唯有是碰巧罷了。”
聞言,黎追頓時有些失落,不過情緒轉瞬即逝,又笑着道:“原來如此,看來師妹屬實是名純良之人,日後定會善有善報的。”
“大師兄亦是。”
“黎追大師兄我們回來了!”一清脆的女聲從轉芒堂大門處傳來。
他們同時循聲擡頭看去,發現剛才那幾個蹭黎追法陣來的師弟師妹零零散散地回來了。
每個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上了血污,發髻也比之前出去時亂上幾分。
“太累人了,感覺這輩子的妖都聚在青竹城了。”
“不過還好有一個高手相助,也不知他姓甚名誰,蹿了數條街去殺妖,我看他英姿飒爽,還想搭讪一下呢,誰知道那麼冷漠,殺完妖就跑了。
“你呀你,沒想到平時一個淑女模樣竟在這時見色起意啊。”
兩個從二處來的師妹肩碰着肩有說有笑的走了過來。
而跟着她們旁邊的師弟嫌棄地瞥了她們一眼後轉頭對黎追笑着揮了揮手。
黎追颔首向他們示意,繼而對姜長泠無奈笑道:“這些都是我的師弟師妹,又是來蹭法陣來了,平時不好好努力學,到關鍵時就要靠别人。”
姜長泠懵懂地點頭。
“對了,正巧師妹你也是要去淮慶城的,不妨也跟着我過去?”黎追問道。
“多謝師兄好意了,我還沒收拾行囊。”姜長泠道。
“也是。”黎追眼看着師弟師妹進了轉芒堂,正想開口向他們介紹姜長泠的身份,卻被一個師弟搶先開口問道:“大師兄,這位女子是誰?”
另一邊的師弟拱了拱他的肩膀發出起哄聲:“你小子想幹什麼,大師兄的人你也想認識?”
“啧,别瞎說。”
黎追沒好氣道:“你們一個二個整天不學無術便算了,怎麼還口無遮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