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出一張符咒貼在床沿,施下結界。
她蜷起身子扯上被子躺在了最裡面。
一閉上眼睛,早上和晚上發生的事情便陸續浮現在她腦海之中。
沒想到短短一天,就發生了無數足以颠覆青竹城的變故...
太陽穴正隐隐作痛,無時不在提醒着她要繃緊神經,可身體四肢放松時卻沉得讓她挪都挪不動。
錢恒亮、潘秉坤和方才的百姓所說過的話不斷在她耳邊回響着,伴随窗外怒号着的寒風。
她隻好蹙着眉頭緊緊閉上眼睛慢慢哄着自己入睡。
不知閉了眼睛有多久,她終于消沉了意識。
翌日,陽光正從窗外直直照下來,填滿了整個房間。
她睜開的眼睛時第一眼便是朝那門後看去。
不看不要緊,這一看直接讓她愣住了。
門的位置竟然變了。
她本以為是昨晚太黑她沒看清楚房間的布局導緻的。
但她再摸了摸蓋在她身上的被子,以及她睡着的柔軟棉枕就發覺事情并沒有這麼簡單。
她從床上坐起來,驚覺連穿着的鞋子都不見了。
外衣倒是沒有變化。
結界也不見了。
顯然是有人趁她睡着的時候将她換到了這間房間來了。
這番并無惡意的行為,她也隻能想到是蕭公子做的...
她不再多想徑直下了床。
姜長泠先是走到了銅鏡重新束發,聽着窗外傳來一陣陣吆喝聲,似乎熱鬧的很。
她心想也許是二處的支援又到了。
束好頭發後她便走到了窗台探出頭去。
天空陽光明媚,小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中維持着秩序,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對勁。
這片環境帶給她的感覺不僅是陌生,甚至連市集擺攤的方式也很是怪異。
通常來說青竹城内賣果子的都會挑起兩個扁擔裝着來賣,就沒見過有人會像這的攤子将果子放在一塊闆子上展開來賣。
還有一個小攤上挂了好幾副字畫,可她在青竹城内就從未見到過有賣字畫的小攤,一般來說,在青竹城賣字畫的都是單獨開店鋪的。
她收回視線,心存着疑惑走去推開了那兩扇大門。
眼前并不是她想象中的破敗之景,而是明麗亮堂的一家客棧,還是在二樓的位置。
一名小二很合時宜地端着熱水、洗漱用具和一個包袱湊到了她面前:“小姐您醒了。”
姜長泠看了眼熱水盆倒是知道怎麼回事,可那個包袱是什麼她便沒了思緒。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隻好坦然接下這些東西:“請問這裡是什麼地方?”
小二的表情比她還要懵一點,用手擦着下擺幹巴巴解釋道:“小姐,這裡是四季居呀。”
姜長泠噎了下又問:“我是想問這裡所處的位置是哪?”
“哦,甯安街!”小二興緻勃勃回答。
甯安街,這個地名一聽便知道這并不是在青竹城内。
“可是在淮慶城之中?”姜長泠試探問道。
小二原本比她更加迷惑,可轉念一想,他貌似又想通了笑道:“正是,看來小姐昨夜昏睡不醒想必也是不知道自己來了淮慶城中吧。”
“嗯?我?”姜長泠貌似知道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是呀,昨夜是你夫君抱着你上來的。”小二滿意笑笑。
聞言,姜長泠全身都僵住了。
什麼…夫君?抱着她?
漸漸的,羞/恥窘迫之意在她心裡瘋狂作祟。
“小姐,我見你們夫妻明明感情不錯,怎麼沒有睡同一間房嗎?”小二此刻還覺得自己推波助瀾,意外增進了夫妻倆的感情。
姜長泠還沒想好如何回答小二,幹脆沉默了。
難不成解釋他們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那層關系麼,可這光明正大的摟摟抱抱又算什麼?
“咳咳,我們倆其實...”
或許是姜長泠的聲音太小,直接被小二出言打斷了:“呸呸呸,是我有眼無珠亂說了一通還請小姐您别介意啊。”
小二突然笑得谄媚。
就在他剛問完話後,她房中便走出來一個高大俊俏的男子靠在門框邊上看着他,正是昨晚那送她上樓的夫君。
他總算察覺到為什麼面前的小姐不大高興的樣子,原來是因為他說錯話了。
或許就是小兩口吵架鬧矛盾了,他一個外人還多啥嘴。
他不輕不重地掌了幾下嘴,殷勤道:“我就不礙小姐你們事了,有需要随時可以喊我哈,我就先走了。”
姜長泠愕然擡頭看去小二那離去的背影,愣是沒想明白這其中的含義。
就在她一頭霧水轉身回到房之際,便看到蕭燼站在門框旁隻離了她一個水盆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