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人命要緊。”姜長泠道。
黎追對她一颔首,手夾着符紙在虛空中繪出陣法,待靈光一現時,衣衫飄然,挪動半步便了了無影蹤。
隻留下那看不見的張福茫然地駐留在原地。
“你說,這張福會是黎追的妹妹麼?”解宿看了張福一眼後,又趁機變幻為了實體。
“雖說我在記憶中并沒有見到黎大師兄,但張福這反應定是認識他。”姜長泠微微蹙着眉,心裡五味雜陳。
解宿拱了下她的肩膀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真要幫她?”
“你會武嗎?”姜長泠突然問她。
“跳舞嗎?這個我倒是不太擅長...”解宿呵呵一笑。
姜長泠糾正過來:“我說的是武功。”
其實她問這話的時候心裡還抱有一絲僥幸,畢竟方才她與黎追躍上屋檐之時,解宿便沒跟上。
誰知,解宿挑了下眉:“你說呢,我都到這般修為了。”
“方才那是我不想打擾你們才沒跟上的,說吧,怎麼了?”
“想幫她。”姜長泠眼神黯淡下來,“但就憑我們兩個的話,還是不夠。”
“這有何不夠的?”解宿想了想,又問道:“那要是加上那個魔界來的貴府公子呢?”
姜長泠心中猛地搏動一下,随後搖搖頭道:“此法不可。”
解宿終于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問道:“話說回來,你們兩個的身份天差地别,你是如何與他結識的?”
“...怎麼說呢,就是在初見時他于臨危之際救我,再後來,便就這樣了。”姜長泠也不知怎麼解釋。
“這中間的事情你怎麼隻字不提?人家可是時刻注意你的情況,頂着宵禁也要遠赴到你家門前幫你除掉纏上你的冤魂的關系,想來也不能算是普通朋友了吧?”這倒是讓解宿迷惑了。
“就是普通朋友,他這麼做...是情有可原的。”姜長泠無力地解釋着。
掠過的長風像是穿透了她的胸膛,将那顆熾熱跳動着的心髒都裹上了一層涼意。
解宿抛去一個不争氣的眼神,對她道:“要我看你就是被他那人畜無害的外貌給騙了。”
“不會的。”姜長泠說着話便擡步向前走去。
“那張福還幫不幫了?”解宿跟上她的步伐。
姜長泠瞥向張福,語氣有些低迷:“幫,但在之前我還要先跟他說一聲。”
她已經預料到惹某人生氣,最後被關押進暗無天日的地牢的結果了。
但她還是想試試。
“他?你跟他說做什麼,他又不會幫你。”解宿有些不滿。
“這裡面有隐情不方便告知于你,總之這件事情還是要跟他說的。”姜長泠道。
“那你現在要去哪裡?”
“當然是縣去妖都公膳堂用膳。”
“噗,差點忘了你還要進食。”解宿噗呲一笑。
姜長泠:...
*
姜長泠用完膳從妖都公膳堂出來後,天空已然一片黯藍,近傍晚時候。
“接下來呢,你要去哪?”解宿問道。
“找他。”姜長泠簡短答道。
“那你都計劃好了?”解宿眼看着她手中蓄起一團靈力。
“嗯,等我回來與你細說。”
解宿看不懂她要做什麼,隻見她手中靈力的威壓從手中蔓延至全身,閉上眼時,莫名刮來一陣寒風,像她招來似的。
不過一會,姜長泠蹙起眉,周身的威壓更盛。
隔着有點距離路過的同門都被震住了,紛紛好奇地朝這勁壓看來。
不因什麼,隻是姜長泠想在靈海之中捕捉到蕭燼的靈息,可他的靈息不知為何實在是離她太遠了,她不得不再調動靈力屏息專注。
“長泠...你...”正當解宿以為姜長泠要走火入魔之時,氣流中攜來一陣雪花,姜長泠便在她眼前消失了。
恰巧這幕被剛走出來的阮詩情看到了,她身後正跟着許堂。
她皺着眉問道:“方才姜長泠施展了什麼道術?”
許堂思忖須臾,絲毫不敢怠慢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那應當是靈力追蹤之術。”
“靈力追蹤...?那不是高階捉妖師才會的東西嗎?她又算是個什麼東西?”阮詩情氣不從一處來。
“師姐...還是要謹言慎行。”許堂低下眉瞥了瞥四周。
阮詩情啧了一聲:“少管我,我說她說的有錯嗎?她隻不過是從個鄉野之地出身的草包,也不知偷偷爬上了哪個師兄的床學的道術。”
許堂環顧周圍,本還想說些什麼勸阻她,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
姜長泠忽然感覺周身變得暖洋洋一片。
這次她雖然也是用了靈力追蹤之術,但相較于之前不同的是,她沒有從空中落到地面,而是就這麼平緩地追蹤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