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确來說應該說是布滿了紅痕和淤青。
那幾個身姿姣好的女子忽而感受到一束直勾勾的目光不免轉頭皺着眉朝她瞪來。
姜長泠才意識到自己失态連忙鞠了下躬挪開視線走了。
她秉持着來都來了的心态,還是在這浴池中尋了個角落獨自沐浴了一番。
出來時神清氣爽的。
*
夜裡,四人都相繼躺在了大通鋪上,還好正躺時不至于挨到隔壁人的手肘。
“雪花,你因何要離家出走?”冬至裹緊了棉被,甚至蓋過了嘴,聲音傳出來悶悶的。
姜長泠有靈流護體倒不覺得太冷,兩隻手都搭在了被子外:“因為...我爹不想養我了。”
“啊?那你便死纏爛打留下呀,何必要在淮慶城宵禁的時候出門來到這裡呢。”冬至覺得遺憾,忽然又覺得姜長泠以後不知道要面臨什麼,她又試探問道:“你知道待在這裡的下場是什麼嗎?”
姜長泠想了想搖搖頭假裝不知:“會是什麼下場?”
“終身在這塊暗無天日的地方侍奉客人,賣藝陪酒甚至賣身。”睡在靠門口那塊的臘月突然開口。
還帶着些許怒意。
“嗯,聽起來是不是挺可怕的?”冬至像個小孩一般總想說點什麼震懾住姜長泠。
隻可惜姜長泠此行便是來解救她們,就算是再大的風浪她也會撐過去。
“是挺可怕。”姜長泠的語氣很冷靜,還夾雜了一點撫慰的意味,“不過你們就沒想到過有朝一日會逃出這個地方嗎?”
睡在她旁邊的梅枝冷哼了聲:“這就憋不住想跑了?樓主還說你有可能會成為花魁呢。”
冬至聽了繼而補充道:“比我們要早進來的姐姐都還呆在這裡呢,我們又怎可有逃出的機會。”
“再者說,在這裡待着的人和妖哪個沒有被繡上那條掌控性命的金絲呢...”
“想跑可以,除非是躺着出去的。”梅枝一副看破紅塵的語氣,“之前我就聽這待得久的人說,确實有人試着跑出去了,但沒回來過。”
“沒回來不就代表她跑出去了嗎?”冬至問道。
梅枝笑她天真:“你覺得繡上這條奪命金絲線你能跑到哪裡去?總之,沒回來就是死了,死哪都不知道。”
冬至倒吸了一口涼氣繼而又再把被子拉上了一點。
姜長泠覺得故事也聽得差不多了,催道:“要不都先睡覺吧,明日還得練習呢。”
“也是,先睡吧。”
話音落下,便是為黑夜落幕做了最後的陳述。
隻有姜長泠在黑暗中睜着眼睛,忍住困意等着身邊的人熟睡。
外面風雪聲悄悄呼嘯,棉被裡是宜人的溫度,她想要保持清醒隻能過一會就翻身。
直到廂房内沒有人再有動靜,紛紛響起了勻稱的呼吸音時,姜長泠終于掀開被窩,蹑手蹑腳地下了床。
她走到門前準備拉開,這扇門不可避免地發出了吱呀的響聲,她呼吸停滞,猛然聽見從黑暗中一個迷蒙的聲音傳來:“去哪...”
姜長泠小聲地答了一句:“起夜。”
她側頭看向冬至,眼看着她支起的頭擡起又馬上墜了下去。
看來還是太困了。
這下姜長泠推開門往外走去。
在這種環境中,她不敢冒然點亮符紙,她往漆黑不見底的戲台看了一眼,随即摸着黑擡步向反方向的大門走去。
停留在大門前,姜長泠把手搭在門處,試探着推動了門。
門輕輕地晃動着向外移去。
姜長泠不過剛探出去了半個身子,兩側守着的黑影便立馬向她的方向靠攏了一步。
“誰?出來幹嘛的?”一個穿着夜行衣的守衛倏然攔在她面前。
她裝作驚吓,低頭問道:“小女無意驚擾,隻是想尋地方解手,莫非茅廁不在外面?”
“裡面有夜壺,夜晚不許外出。”守衛不耐煩道。
“抱歉。”姜長泠佯裝知錯的模樣着要往後退了一步,下一瞬手中便蓄起了靈力,瑩藍色的光乍現,在場的兩個守衛壓根都沒反應過來。
畢竟他們看守了殷紅樓如此久,從來沒有感受到過靈力的撼動。
這一見,兩人都傻了眼。
罡風迎來,姜長泠身手快如閃電,拿出了捉妖的本事,僅僅甩出一條縛妖繩就在轉眼間将這兩人給捆了起來。
“你!你!”守衛隻能像個草包般無能發怒。
“噓。”姜長泠也着實沒想到這兩人那麼好對付,迅速在袖中摸出了兩張鎮妖符給他們額頭各來了一張。
雖說這些符咒是專門為捉妖而設的,但對人同樣有奇效,隻不過效果要比妖差些。
要是對毫無靈根的凡人用,那效果不比妖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