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以後你的名字就叫左鶴年,可能聽懂?”
左鶴年靈竅确實開的快,但要理解這名字還得多多接觸這人間的詩詞書畫。
“恕我愚笨,我不懂。”左鶴年坦白道。
老者則搖搖頭:“你且走吧。”
他隻好垂下頭離開。
他心想這老者定是嫌他太笨了,不過左鶴年這個名字他倒是喜歡。
走出妖城後,左鶴年孑然一身踏往了去人間的路。
不過他經過一片叢林時發現這片的奇珍異寶尤為的多,他仿佛和這地上的珍草連為了同枝一樣,貪戀泥土的味道。
再後來,他便遇上了蕭燼,剛好他們都在辨認藥草。
不知是巧合還是時機未到,總之蕭燼是他在整個生涯中出現的,唯一一個願意和他交朋友的人。
蕭燼自稱是從魔界來的。
他卻說不出自己是從哪裡來的,幹脆就說了不知道。
與蕭燼交了朋友後,他突然又不期盼人間了,倒是開始每天期待蕭燼來找他玩了。
不記得過了多久,他的天賦得到了賞識,蕭燼便帶他去了魔界璃宮作客,順理成章地在魔君和魔後的慫恿下,他順理成章地當上了蕭燼的老師。
他在想,他總算是可以和蕭燼天天見面玩耍了。
可是蕭燼的少主之位實在是背負了太多,是他不曾涉及到的盲區,想象不到的負重。
這也是他收到魔後的懲罰後明白的事理。
他内心對蕭燼多有憐憫偏袒之念,縱使是蕭燼帶他來的魔界,他也未曾在心裡怪罪過蕭燼。
他看得分明,這事本就是他自己願意的,怨不得誰。
幾個年頭過去,随着他和蕭燼的交情越來越深,他才将他所經曆所發生的事情慢慢說于他聽。
畢竟再不說可能就再沒有機會了。
他自知命短,又何必再堅持苟活換他們難堪呢。
所以到最後他還是跪了回去。
一滴又一滴的血從高處垂濺在地上。
蕭湮仍舊是一副讓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他問道:“蕭燼,終于玩夠了?”
蕭燼耷拉着頭,墨發淩亂不堪,他仰起頭睜開眼啞聲道:“不夠。”
空蕩的大殿上蓦然響起蕭湮的一聲冷笑:“不愧是我兒子。”
“不過...你枉費了如此多的力氣,也不知你究竟是否能承受這接下來的儀式。”
儀式?
蕭燼腦子中渾渾噩噩的,根本想不到有什麼儀式可以用在他身上的。
高台之上,魏洵伸出手,張開了五根末端為暗櫻的手指在虛空中對準了左鶴年。
深紫色的魔息頃刻間圍繞在左鶴年身邊。
蕭燼緊盯着那束魔息朝左鶴年看去。
就在左鶴年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至空中時,禁锢他身體的鎖鍊兀自地向他輸送起靈力來。
他的注意力依舊沒轉移。
左鶴年的胸膛前直直多了一條血痕,
隻見他閉着眼睛默默咬牙隐忍着。
“你們究竟要做什麼!”蕭燼恢複了些力氣,當即喝道。
“這都是為了你好,為了魔界的未來着想,哪怕你現在不懂,你以後也定能明白此舉的用意。”蕭湮的聲音不緩不重,可蕭燼一點也沒聽進去。
下一刻,他看着左鶴年,便和他所感同身受了。
他的胸前也被割開了一條血痕。
有着一股霸道的力量正襲進他的身體,拼了命地在撕扯他的肌肉。
無法承受的銳痛在他胸口擴散開來。
他的唇色瞬間白了下來。
似是有什麼東西在往他的胸口裡面鑽,層層痛意滲透,抵達了一處地方才停下——是他的心髒。
心髒的位置猛然變得沉重,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沉重。
他感受到他的心髒正被人托舉而出,伴随着無邊的裂痛,他全身緊繃着,喉嚨隻能發出幾聲嗚咽。
眼眶上下的兩抹黑影暈得更開,直到占據他的整個視野。
他完全失明了,再晚點,他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也就隻有蕭湮、魏洵和符月炳知道了。
等蕭燼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在琉月殿的床榻之上了。
他睜開眼,欲動一下身體,四肢便跟灌了鉛般重,要是用力挪,他能體會到他的肌肉中的酸楚。
已經嚴重到不能動了。
不過他胸口卻是沒什麼痛感。
“少主,醒來感覺如何?”符月炳正坐于他身旁。
“動不了。”蕭燼的聲音啞到不行,可還是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問題,“左鶴年...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