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被平整的切開了顱骨，露出空蕩蕩腦殼的死人。

……

訓練室前，一人，一袋洗衣粉，進行了一長串的嚴肅對話。

由于嚴露晞沒有形體，整個對話過程中隻要她不開口說話，大家面對的就隻有一袋漂浮空中的洗衣粉。看不見她的表情和動作，全憑洗衣粉的狀态來猜測嚴露晞的舉動，它上下搖就是點頭，左右晃就是搖頭。而如今，洗衣粉開始顫抖，抖得袋子裡的粉絮絮往下落。

于聲問完“你……了解你那位同伴嗎？”之後便沒再開口。

他本意不在拷問嚴露晞。他刻意點破“同伴”的可疑之處，除了試探她說話的真假，更重要的是借此提點對方小心提防。嚴露晞這位看不見的聰明同伴如果是敵非友，無疑會成為一個相當棘手的隐患，沒人能自信應對一個自己看不見也聽不見的對手。在場所有人之中就隻有同樣透明且脫離遊戲規則的嚴露晞能察覺對方的存在，故而，也隻有她能采取相應的手段來應對這位同伴引發的突發情況。屆時，無論是出言提醒，還是出手阻止，即便起不到扭轉乾坤的效果，也總好過受人蒙騙利用而不自知。

于聲的想法很直接：如果此時不乘機先給她打一劑預防針，等遭了暗算就遲了。

理是這個道理，但提醒完之後這話題該如何繼續，于聲也沒了主意。

面前隻有一袋子絮絮落粉的洗衣粉，瞧不出嚴露晞的表情與肢體語言，這就讓于聲很難判斷嚴露晞現在的心境是“氣抖冷”，還是與之相反的傷心抽泣。由于前者與後者的應對方式大相徑庭，他也不好輕舉妄動，隻能靜待對方開口，随機應變。

沒主意的人不止于聲，還有遠遠看着的焦皓晟。

幾人的對話内容很嚴肅，插不上話的他全程繃着臉揪着心，提心吊膽的聽着，為此刻突如其來的沉默而感到焦躁。

“！”

肩頭突然被人用手指輕輕點了點，焦皓晟一個激靈扭過頭，卻見灰不知何時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站到了自己身側，正微微彎腰，用戴着白手套的修長手指有節奏的敲着自己的肩膀，一臉真誠的向他發問，“他們為什麼不說話了？”

“我我不知道啊……”話一出口，焦皓晟莫名覺得一陣懊惱。他好像總是如此，總不知道該怎麼辦。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

于是他決定無論如何得說些什麼。

焦皓晟小聲說，“大概是氣氛尴尬，不方便繼續說吧。”

“哦。”聞言，灰興緻索然的收回了手指，靠着牆仰頭發起呆來，思考着如何緩解氣氛。

灰沒有追問，焦皓晟松了口氣，他正要繼續觀察嚴露晞那邊的動靜，卻見灰倏地站直了身子，眼神一亮，渾身散發出一股子“我有主意了！”的聰明勁兒，随即對着對于聲抛出了一句情商為零的打岔。

“太陽都快下山了，您還不去更衣室嗎？”

緩解氣氛的方式之一：轉移話題。

于聲：“……”

窗戶都沒有，哪兒來的太陽？

更衣室這話題你是過不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