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來捧哏的嗎？”

給灰這麼一打岔，于聲也失了繼續言語交鋒的心思，他在門内繞了一圈，眼角餘光掃過被鏡子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幾套替換衣服，也不再多話，擺擺手直接退了出來。

攏共就兩張ID卡，如今他們能看的都看了，照理說該是離開的時候了。嚴露曦率先飄回更衣室門口張望，指着道路拐角的另一個箭頭路标向室内的夥伴招呼。

“往前走也能通向訓練室欸！”

灰走出櫃子，優雅地關上門，他作為唯一一個自稱去過訓練室的病人，好心地給大家指路，“訓練室有兩扇門，我們剛才路過的是後門。往前走，是正門。”

“前後兩扇門有什麼區别嗎？”于聲的詢問聲從衆人身後傳來，聽着有些遠。衆人回頭一看，卻沒瞧見于聲的聲音，隻有一扇“衣櫃大大咧咧敞開着——正是殺人魔的衣櫃。

須臾，于聲再度踏出衣櫃，這回他不再兩手空空，手裡還拿了個家夥。焦皓晟一瞧，當即倒吸一口涼氣，小身闆緊緊貼在牆壁上，不敢吱聲。他說不怕吧，其實還是有一丢丢怕的。怕的不完全是于聲，更多的是于聲此刻手裡握着的東西。那可不是近身肉搏的冷兵器，而是足以一槍斃命的一把左輪。

灰轉身，微微側頭，眼神依舊是讓人難以捉摸的波瀾不驚，就聽他平靜而不失友善地提出建議，“您身上沒有可以用來藏匿這把武器的地方，我可以代為保管，”說罷，他竟然真的平直地伸出手，要向于聲讨要手中的武器。

“借用一下而已，我不帶走它。”說罷，于聲視線在更衣室内遊走，他說，“我要帶走的是别的東西。”

“您落下東西了？”

“是啊，”于聲熟練的給槍上膛， “如果我不是殺人魔，那麼屬于我的補給這不還沒到手麼？” 他拉開保險杠，氣定神閑地說，“順着這個假設，既然有人換走了我的ID卡，禮尚往來，我也應當從他身上換回點東西。”

“可是，可是，你的ID卡應該被殺人魔換走了啊。”

焦皓晟仍傾向于認為于聲不是殺人魔，他與漂浮在門口的洗衣粉面面相觑，心想，殺人魔人不在，要怎麼換點東西？

“提醒我一下，規則裡确實沒有‘不得破壞設備’這一條，對吧？”

焦皓晟與嚴露曦都沒把握，不敢接話，也不明白于聲發問的意圖。灰則托肘，于更衣室的門框一側長身而立，略一點頭予以肯定， “嗯，我記得沒有這一條。”

“好。”

于聲毫不遲疑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成排的電子鎖，利索地扣下了扳機：砰砰砰！

櫃門開啟，衣櫃後所有的補給與秘密，一覽無遺。

“啊這……”

焦皓晟目瞪口呆。

所有櫃門都開了，裡面可不就總歸有一份是屬于他的補給麼？

于聲朝焦皓晟招手，“愣着幹什麼？找你自己的補給。”

焦皓晟差點給忘了，這些櫃門後有一份是專屬于他這個“好人症候群”患者的補給，說不定……說不定裡邊藏了能夠消除他“好好好”症狀的辦法呢？

“我也來幫忙看。”嚴露曦沒有實體翻不了東西，但她能看，能找，便也主動加入尋找。她沒有明确的目的，隻寄希望于偶然發現些有用的東西。

于聲安排焦皓晟找補給，他自己也沒閑着，同樣是挨個兒的檢查衣櫃。隻有灰沒動，事不關己一般的靜默着。

片刻後，于聲一手掰着櫃門，人從門後探出半個身子，沖着灰擡了一下下巴。

“你那無底洞一樣的口袋還能借我一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