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在一瞬間就逆轉了。
之後匆匆趕來的神官們帶走了那個冒牌琴師,将兩人送到救治所處理傷口。林雨言腿上的毒沒有滲透太深,藥水很快就将毒給解了;琴韻身上也都是皮外傷,比較麻煩的是那卡的恢複。見琴韻從來到救治所後就悶悶不樂,林雨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會幫你找到你哥哥的,我保證,隻要他還活着……”
祂的話多半是為了刺激琴韻而說的謊話,琴師不一定被祂殺死并吞噬了。現在要做的,是确認琴師到底在哪裡,是否還活着。他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打開系統面闆搜索琴師的名字,發現名字還亮着後林雨言松了口氣,接着鎖定他現在所在的位置。
“嗯?”林雨言挑了挑眉,“這個地方……是花亭?”顧不上多考慮,他立馬拖着還未康複的腿動身前往花亭。
結界在它的創造者被帶走後依然存在,這讓林雨言感到奇怪,更奇怪的是,地圖顯示琴師就在這結界在的地方。
難不成他真在裡面?抱着這樣的心态,他決定進到結界裡找找看。手剛接觸到結界的牆面,胸前的項鍊就又開始發出紅光。林雨言吃了一驚:看來這結界也不是什麼善茬,琴師要真在裡面恐怕是兇多吉少……他深吸一口氣,在項鍊的保護下進入了黑暗中。
結界裡面一片黑暗,林雨言隻能借着眼前的紅光照明。沒有聲音、沒有光照,在這裡待久了甚至會忘記時間。不知道摸索了多久,林雨言在一團人形黑影面前停了下來。
黑影對他的靠近沒有絲毫反應,像是睡着了一樣。湊近看去,這黑影的體型和琴師差不多,外輪廓上甚至還有若有若無的高馬尾的林雨言再次點開系統面闆,發現陰影占的位置和琴師的位置剛好重合。林雨言當即決定攙起黑影,将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扶着他離開這裡。
“咳咳……”走到一半時,黑影忽然咳嗽了兩聲,迷迷糊糊道,“韻……兒……”
“琴師?!”林雨言驚喜道,“你醒了?再堅持一下,等會兒你就可以離開這裡了。”
“韻兒……”他低聲重複着這兩個字,像個無情的機器。
“韻兒——”
“清醒點,琴師。”林雨言鼓勵着有了些許意識的人,“等我們出去了就能見到琴韻了……所以保持清醒好嗎?睡着了就再也見不到你弟弟了。”
“……韻兒?”琴師現在似乎隻對琴韻這兩個字有反應,意識不清地問,“韻兒在哪兒?”
林雨言耐着性子解釋:“韻兒在門口等着我們呢,他見到你睡着了會傷心的。”
琴師的神志又恢複了些,臉上又出現了消失的五官輪廓。他睜着眼看向四周:“這裡是哪裡?”
“——謝天謝地你終于不隻會重複琴韻這兩個字了。”林雨言長舒一口氣,拍了拍琴師的背,“我們在結界裡,正找着出去的路呢。”
結界?琴師逐漸回憶起了一些東西:“我出門協助神官調查時遇到了異化者,它把我扔進了一片黑暗的地方……”他緩緩說出自己的遭遇,林雨言從中了解到了很多東西:這個看似是結界的東西是異化者吞噬受害者的地方,它們先吞噬的是意識和記憶,最後再是軀體。
“那你是怎麼讓身體撐到現在還不被吞食的?”
琴師低頭看了眼還未完全恢複原型的玉佩,苦澀一笑:“我在想,若我就這麼留在這裡,就真的再也見不到韻兒了……”
聽到這裡,林雨言腳步一頓,随後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出這裡前他都一直沉默不語。看見來自現實世界的亮光後,他艱難地開口:“琴師——如果我說,琴韻就在你的眼前陪了你半年,你會相信嗎?”
琴師顯然被他的話鎮住了,好一會兒才忐忑不安地問:“林先生,你在說什麼?”
林雨言轉頭直視着他,表情嚴肅認真:“琴師,佩瑞卡就是我們一直要找的琴韻……這還是他自己向我坦白的。”
“他一直不願意說出來,是怕你知道後會再抛下他離開,回到你所在的世界,而琴韻繼續一個人在這個世界過完一生。”無視掉琴師震驚的表情,他問,“琴韻問過我我會怎麼做,我說我會尊重你的決定——現在,告訴我,琴師。”
“你是要隐瞞真相留下,還是和他相認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