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制完成的……任務?”看着這突然的消息,林雨言有點發蒙。之前的任務都是要靠自己去找,怎麼現在成了系統發放了?
鄭乾澤的反應很平靜,毫無波瀾地掃了眼任務提示後說道:“走吧,去做任務。”
“你知道琉裕樓在哪裡啊?”
他誠實地回答:“不知道,所以要去找。”
好吧,是我過于期待了。林雨言情緒低落了一下,随後又打起精神,跟在鄭乾澤身後走出庇護所。
白天裡守夜者不會過多出沒,現在出門是個安全的決定——在天黑前找到琉裕樓就沒問題。可因為不知道具體位置,他們隻能一個方向一個方向的找。“先從哪個方向開始找呢?”林雨言看看左邊的路,又看了看右邊的,心裡實在沒底,最後隻能詢問鄭乾澤的意見。“北邊吧。”他指了指左邊,随後解釋,“南邊是我來時的方向,雖然沿路沒見到琉裕樓,但七十二小時絕對不夠走出我走過的地方。”
這話讓林雨言對暗都場地大小的認知再次刷新:“走三天也不夠走到暗都邊界啊......”仔細想了想後他又覺得這也很合理,不然自己也不會一周也見不到一個活人。
若按大城市的建築群規劃來看,兩人現在位于的地方相當于郊區。一個個小院之間隔着小道,一條條小路連接着房屋。小院裡種植的碧桃的花脫落,落下的花瓣随風吹到瀝青道上,與路上孤單的人影相映。趕路的過程十分枯燥,眼前美麗的春景也不能。看出了林雨言臉上的焦躁,鄭乾澤和他說無聊的話自己可以給他講故事。林雨言看不出來這樣冷淡少語的人居然會講故事,他笑了笑:“好啊,講什麼?”
鄭乾澤跟他聊起了自己的見聞:從暫居地往南邊一路走去也都是這樣的小家院落,甯靜安逸,很适合居住。再往南眺望過去,越過小屋的房頂,可以隐約看見森林邊緣的輪廓,那裡他沒去過,但據他所說森林應該就是暗都南邊的邊界。
“那你在來的路上有見到其他人嗎?”林雨言問。
“見過。”鄭乾澤語氣十分冷靜,“不過都死了。”
死亡一詞令林雨言全身顫了顫,他終于想起這是一場與死亡賽跑的遊戲,自己也差點和他們一樣死去。他逐漸恐懼不知何時就會到來的死亡,頭又開始陣陣發痛,不清楚是疾病還是精神值降低的副作用。思緒一片亂麻,理智被拽着拖向黑暗深處。他又無端聯想到這次強制完成的任務:如果沒能完成的話,是不是也會——
胡思亂想之時,鄭乾澤拍了拍他的肩膀,擔憂地喚他的名字:“雨言?”
理智瞬間回籠,林雨言尴尬地朝他笑笑:“抱歉,剛才有點走神......”頓了頓,他接着剛才的話題問下去:“那些人,是被守夜者殺死的嗎?”
“嗯。”鄭乾澤回答,“趕到的時候就無力回天了。還有兩個......被救了之後想襲擊我,所以我隻能解決了他們。”
所以說不要在遊戲裡當爛好人啊,被救的人不見得都知道感恩。林雨言都有些同情他了:“盡管如此你也沒改變呢。”
鄭乾澤不自然地将視線從林雨言臉上離開,聲音悶悶的:“可能吧。”
四周的景物緩慢地向身後移動,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小院光景依然在延伸。路過一間房屋時,鄭乾澤留意了眼它半開的窗戶,有道影子突然閃過窗内,他停下腳步,透過木窗警惕地盯着屋内。“怎——”林雨言剛想問什麼,就被鄭乾澤拽着胳膊給撈到身後。他一手護着林雨言,一手拔槍對準窗戶,嚴肅叮囑:“待在後面,别出來。”鄭乾澤的個子比林雨言高不少,站在他身後林雨言隻能看見背上黑色的風衣,雖然好奇究竟發生了什麼,但他看鄭乾澤臉色那麼差,也就乖乖縮在後面不敢擅自行動。
窗戶旁邊稍稍露出一點人臉,看樣子像是男生,他貌似瞥見了黑洞洞的槍口,迅速消失在窗前,煩躁地罵了一聲:“該死!怎麼就這麼不巧碰上個有槍的?!”
另一道女聲也從窗戶傳了出來:“别說話!他沒馬上動手,說不定就沒打算對付我們......”接着她調整好情緒冷靜對外面的兩人說道:“這位先生,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暫時躲在這裡修整一會兒,剛好遇到您而已——”
诶?這聲音林雨言越聽越覺得熟悉:怎麼好像莉莉姐啊?
鄭乾澤依舊沒放下槍,他冷聲對屋子裡的人說了兩個字:“出來。”
兩人陸續走出房門,女聲個子比男生高,紮着棕色的長發,眼睛是少見的銀灰色;男生看着年紀比她小很多,帶着眼鏡,頭發有些毛燥,還帶點小卷。見到他們,鄭乾澤眼裡閃過一絲驚訝,随後放下武器對身後的人說:“不用躲了,他們沒有危險。”林雨言從他身後探出頭,看見兩人時,他睜大雙眼,滿眼都是不可置信——
莉莉姐和,桑上翎?
對面的兩人見到林雨言後明顯也十分詫異,其中叫莉莉的女生喜極而泣:“——小言?”
“莉莉姐!”林雨言向兩人招了招手,擡頭看着鄭乾澤,“他們是我朋友,可以信任的。”鄭乾澤自覺往一旁退了兩步,留給他們空間叙舊。
莉莉幾乎是撲倒林雨言身上的,她緊緊抱住自己當做弟弟對待的人,聲音哽咽:“好幾天都不回我消息,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學校的人告訴我你失蹤的時候,我差點就以為——”她沒再繼續訴說自己的猜測,但聽者已經知曉了她未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