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言默默戳了戳手邊坐着的鄭乾澤:“我要是現在和莉莉姐說邊離和我們是一夥的,他們會信多少?”
經過十分認真地考慮後,鄭乾澤笃定回答:“他們可能會先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林雨言。”
“……那還是不說了。”林雨言選擇收回自己的話。畢竟中間發生的事太過離奇了,他都還沒有消化過來。
見兩人交頭接耳不知道在說什麼,桑上翎盤起腿,雙手撐地,趁莉莉注意力在屏幕上時一點點往林雨言旁邊蛄蛹過去。彼時林雨言正專心和鄭乾澤唠嗑,根本沒注意背後忽然多了個人。
“雨言哥和他說什麼呢?我也要聽!”趁對方沒反應,桑上翎一個猛撲把自己挂在林雨言背上,眼中閃爍着好奇的光。
突發的變故吓得林雨言全身一震,半口沒來得及咽下的口水灌進氣管,他捂着嘴劇烈咳嗽,整張臉憋的發紅。意識到玩笑似乎開的大了,桑上翎趕緊從他背上下來,頂着鄭乾澤冒着殺意的冰涼眼神給他拍背順氣,語氣慌亂:“對、對不起啊哥,我不是故意的……”
等症狀稍輕,林雨言移開捂着口鼻的手。看見手心上濺射的細小血滴後,他的身體肉眼可見地僵了一下。沒了遮擋,他人中處再次流下的血暴露在視野内。下一秒鄭乾澤眼疾手快地拿手帕按住他的鼻子。
“——桑上翎!”看見鄭乾澤又拿帕子堵血,莉莉很快明白桑上翎都做了什麼,瞬間殺到桑上翎身旁擡手就往他頭上來了個暴栗:“知道小言還是病号嗎你就吓!再給他整出個好歹怎麼辦?!一天天毛毛躁躁的,能不能給我穩重點……”
“嗚哇——!對不起……”桑上翎抱着頭,邊聽莉莉的訓斥邊可憐巴巴地跟林雨言道歉。
“沒事——咳咳——沒事,不打緊的。”林雨言擺擺手表示無所謂,但桑上翎還是不可避免地被莉莉拉走說教一頓。
幸好這次出血量不大,看樣子隻是因為咳得太厲害傷到了鼻腔内的毛細血管。小鬧劇結束後,林雨言湊進依舊冷着臉的鄭乾澤:“還在生氣嗎?”
“……沒有。”他嘴硬道,雙眼依舊看向門外。
“桑上就是喜歡開玩笑而已,他本心不壞,這次隻是個意外——再說了我不是沒事嘛,你别往心裡去。”
“嗯。”他依舊高冷地吐出一個字。
見他不跟自己搭話,林雨言幹脆自顧自地開啟另一個話題:“他是個很聰明的人,初升高時跳級考進了火箭班,高考時超常發揮進了頂尖的學校……現在他也才十七歲——遊戲開始一周後那天是他十七歲生日……”
“……和他認識久了你就會發現,他也隻是個搞怪的、和我們一樣的學生而已。”林雨言注視着對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具體的年齡,但也應該比我們都大吧——既然都有過容易闖禍惹人生氣的年紀,你應該能理解有些結果不是他主觀上想造就的。好心辦壞事、捅婁子的事誰又沒有過呢……”
林雨言絮絮叨叨的和鄭乾澤聊了很多,從桑上翎個人聊到人生道理。聊天的過程裡林雨言偷偷觀察着他的反應,發現他有好幾次都悄悄轉過頭聽自己講故事,被發現後又裝作若無其事地把頭扭回去。這鬧别扭又不肯拉下臉和好的樣子不禁讓林雨言有些想笑。等他情緒徹底緩和好後,林雨言問他最後一個問題:“你之前答應過教我怎麼防身的,說的話還算數嗎?”
“當然算數。”鄭乾澤明顯變得好說話許多。
“那今天就開始可以嗎?”說完,林雨言又指了下後面兩人,“順帶,帶上他們?”
約好訓練時間後,兩人回去和莉莉彙合,商量着接下來要怎麼辦。
“最好還是要一起走。”莉莉分析,“玩家們都在向區塊20内聚集,活動區域一減少就不可避免要遇上很多人,其中的潛在不穩定危險因素就多起來。在來的路上,我和桑上親眼看到有五個人為了逃命把不合群的同伴推到守夜者面前……”
“嗯嗯真的!”桑上翎趕緊點頭附和,“他們之前也拉過我們入夥,幸好表姐直覺他們不對及時把我拉走,不然真要成下一個倒黴蛋了。”
“但要是強制性任務再出現我們還是會和之前一樣分開行動。”林雨言說道,“要找個能在分開後聯系上彼此的工具……”他很快想到用手機,随後又反應過來這裡未必有這樣的工具和通訊信号,隻能搖頭作罷。
可這時鄭乾澤碰了下他的胳膊,他疑惑地扭頭看去,看見屏幕上多出來的通訊欄後他眼前一亮。“這是我之前編譯一半的程序。”鄭乾澤解釋,“剛才才把另一半補完,想試試能不能讓它混進系統裡面運作,沒想到成功了。”
費了一點時間搗鼓搗鼓程序将四人的通訊欄連接起來後,衆人繼續讨論剩下的内容。“積分的話暫時不用着急,我之前解決守夜者時拿了不少。”說着鄭乾澤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屏幕,積分後四個矚目的零震驚得桑上翎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藏這麼深啊……不是,為什麼主策劃不告訴我們殺掉守夜者有積分賺啊?!”桑上翎滿腔義憤地控訴着白江雲的“暴行”,像是對方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暴行。
“……你有把握打過守夜者嗎你就在這嚎?”莉莉一拳頭又把他的呐喊示威打回肚子裡。
桑上翎搓着被打疼的胳膊小聲嘟囔:“為什麼同樣的開局,鄭先生就能打得過它們啊……”
“乾澤他參加過上一場遊戲,對付那些守夜者有些經驗。”林雨言解釋着,“不過這些守夜者被殺死後是不會再複活了嗎?感覺沒像開局時那樣頻繁見到它們了。”
“不,它們會複活的。”鄭乾澤直接否認了他的觀點,“它們的再組裝需要時間……從被清除時算起差不多十天後就會回歸。它們無法被消滅。”
“嗯……”正讨論得熱火朝天時,桑上翎扯了扯林雨言的胳膊,目光誠懇:“雨言哥,我覺得眼下有比守夜者和其他人更要緊的事。”
“什麼?”林雨言不理解。
“——我餓了。”桑上翎一本正經地回答。
三人皆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