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渡瞳孔一瞬間擴散,指尖用力到泛白,他知道謝淵不正常,但他不敢相信謝淵瘋到了這種地步。
弑母?
“怎麼回事?”極度震驚下,舒渡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問出來的,隻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邊回蕩,竟然有幾分冷漠。
老鸨唏噓:“因為他母親也是個瘋子啊,愛上了一個嫖客,生下謝淵愛護了七年,終于等到了她的心上人回來,誰知道那人一看到她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後怕麻煩連夜跑了,從此他母親就瘋瘋癫癫的。”
“以前對謝淵有多好,被抛棄後對謝淵就有多壞,跟變了一個人似的,她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正死死掐着謝淵的脖子,謝淵用打翻在地上的剪刀捅死了她,老闆知道後也沒報官,草草埋了屍體當沒這回事。”
窗外吹進來一陣風,舒渡頓時遍體生寒,他一直以來其實都把謝淵當成小說裡這個角色,紙片人。
他知道他有愛憎,但從來沒有在乎過,因為他所經曆的一切都是劇情。
小說裡寥寥幾筆,寫家破人亡,隻有四個字,就算是現實裡看新聞誰家破人亡也隻有一陣唏噓。
但是這裡不一樣,因為他認識謝淵,因為他親眼見過謝淵的偏執,所以知道他的不正常是怎麼造成後,很難做到無動于衷。
舒渡眼皮下壓,長長的睫羽在眼下覆上一層淡淡的影子,輕輕顫動,想把某些不該産生的情緒趕出去。
“小郎君。”老鸨的聲音幽靈般突然在耳邊響起,“你同情他啊?”
舒渡一瞬間心跳到了嗓子眼,下意識反駁。
沒等他把反駁的話說出口,老鸨便用憐憫的目光看向他。
“你要是遇到了他,千萬不要去可憐他,小心引火上身。”
舒渡又想反駁,意識到自己想幹什麼後吓出一腦門子冷汗。
心有餘悸地問:“何出此言。”
老鸨的心境也并不平穩,湊近他低聲道:“你知道為什麼我是唯一活下來的人嗎,因為我是唯一一個沒有欺負過他的人。”
“他的調教師,在火災的前一天被人砸爛了下半身死在了巷子裡,背叛過他的那個朋友和他的初戀做生意有錢了,回到淮陽定居。
他喜歡的那個小妮子正兒八經把自己贖了出去,順便羞辱了他一番,火災前一天,他們也慘死家中,連他們剛出生的孩子都沒能逃過。”
“我親眼看到,那把燒了攬紅樓上下三十口的火,就是謝淵放的。”
“這就是招惹瘋子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