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她動手了？！”池丞震驚異常，生怕沈笳吃虧，不管不顧地靠過去，抓住她的手臂上下打量，眼裡不自覺流露出擔心。

“你幹嘛？”沈笳琢磨出其中意味，推開他的胸膛，皺眉道，“我說付晴被我欺負哭了你沒聽見嗎？”

“她怎麼樣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池丞歎氣，“你能不能不要像個小孩子一樣用暴力解決問題，傷到自己怎麼......”

空氣靜默一瞬，最後一個字池丞忍了忍沒說出口。

确認沈笳身上沒有傷口後，退回原來的距離坐下，從側面看他的眉宇壓得極地，腮邊緊繃，似在隐忍什麼。

沈笳莫名其妙被人來了頓全身檢查，正是冒火，也不管池丞的異常，對着他側臉就開始輸出：“你有病吧，誰允許你對我動手動腳的！哼，看不出你還是個受虐狂啊池丞，上回在地下室不會是付晴給你布置的任務吧？怪我多管閑事，破壞你們小情侶的情趣。”她小聲嘟囔道，“明明答應過這段時間不談戀愛的......”

另一邊，池丞神色緩和，嘴角不可抑制地上揚。

沈笳低頭摳褲腿上的線頭，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低落：“你走吧，我這人雖然喜歡帥哥，也不是長得好看的都可以。反正還沒睡過，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借你的錢記得還我就是，不還就去學校堵你......”

一聲哼笑傳入耳中，沈笳不明所以地轉過頭，隻見池丞雙眼彎彎，唇色紅潤，哪兒還有剛進門時的萎靡。

對視的刹那，空氣中似有電流流過，沈笳不自在地偏頭，濃烈的皂香包裹而來。

池丞強勢地靠過去，一手繞過沈笳的身子撐在沙發扶手上，鼻尖停在她臉頰一拳的距離，薄唇張合道：“如果睡過呢？”

沈笳腦中嗡的一聲，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

“我不會睡有女朋友的人，這個假設不成立。”雖然知道兩人還沒成，可她就是想氣池丞一氣。

微熱的呼吸有一下沒一下地侵擾耳廓，沈笳默默往後靠，脊背抵住沙發，才勉強拉開距離，她弱弱道：“咱倆到此結束，你可以走了，不要再勾引我。”

池丞被她的話逗笑，心尖似有蜜水流過。身前的人雙手緊緊交握在大腿，肩膀内扣，像隻無助的小鳥縮在角落。

嘴上不饒人，身體卻很誠實。

池丞在心底默默念了句“紙老虎”。

“付晴不是我女朋友。”池丞離開她一些，周遭空氣不再逼仄，他看見沈笳胸口聳動，在偷偷調整呼吸，“我和她總共就見過兩次，她對我有些好感，我拒絕了她，僅此而已。”

“真的？”沈笳擡頭，有些懷疑地盯着池丞的臉瞧，她想到付晴提過的一個人，添油加醋道，“那為什麼李林非也說你倆在談戀愛？”

池丞眸色暗淡：“他們是一夥的，不用管他。”

池丞提到付晴時流露出的厭惡不似作僞，沈笳對他的話已然信了幾分，隻是仍有些疑惑：“所以你為什麼死活不告訴我是付晴找人欺負你？”

“她是個睚眦必報的人，我不想你接觸她。”池丞停頓，繼續道，“為我不值得。”

“可是我覺得值得。”沈笳點了點他的掌心，擡頭與他對視時少年的眼深邃漆黑，好像深深的漩渦，隻要看上一眼便會溺死在裡面，鬼使神差的，深埋多年的心結忽然便想說出口。

“池丞，你應該覺得我很有錢吧？其實我很窮的，隻是表面上看着風光，豪車、高級公寓、名牌包......這些都是作為副總經理必備的。作為沈笳，我什麼都沒有，唯一的八十萬也給了你。你覺得很奇怪吧，我也想不通，為什麼我家那麼有錢，我卻這麼窮。爸媽是弟弟妹妹的，公司是我哥的，未婚夫是假的，我身邊的人都不屬于我......”

“你不用告訴我這些的。”池丞擡手按住她的唇。

常年的孤獨，親情的淡漠像一根刺立在沈笳心裡，苦水一倒便如洩洪般止不住，她想池丞一定不會說出去，也不會嘲笑可憐她。

沈笳哽咽道：“從小到大我沒有真正擁有過什麼，除了你。你是我用全部積蓄買下的，雖然隻能擁有兩個月……以後有錢再買其他的人吧......不過像你這麼高質量的，應該買不到了。”

一滴熱淚滑落手背，池丞無措地看着她越來越紅的眼角，忽然厭惡起自己的匮乏的表達能力，連安慰的話都說不出口。

他溫柔地拭去她兩腮的淚水，毫不介意她把自己當成“物件”的說辭，自嘲道：“我算什麼高質量的。”

唇邊的手指有意無意捏她臉上的軟肉，沈笳一怔，躲開池丞的手，越瞧越稀奇：“你之前不是很抗拒我親近你嗎，怎麼突然轉性了？”

“嗯，習慣了就不抗拒了。”

“你不會是喜歡我，所以才想和我貼貼吧。”沈笳笑地眉飛色舞。

女子說話時櫻唇微動，皓齒間隐約露出抹深紅，池丞面色不變，拇指撥了撥她的唇珠：“嘴裡吃的什麼，從進門起就含着，也不咽下去。有這麼好吃嗎？”

沈笳本就是随口一問，被他打岔也不惱，反倒伸出指尖碰了碰他的唇角，意味不明道：“好不好吃你嘗嘗不就知道了。”

“你确定？”

池丞喉結滑動，雙眸染上一層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