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一開始你就是位列前茅的尖子生,是全班男生的女神,家世相貌人品,我哪兒都配不上你!你知道他們私底下是怎麼說的嗎?他們說你是鬼迷心竅才會願意和我在一起,等新鮮勁過了遲早會抛棄我......”
蔣銘裕何嘗不優秀,出色的成績和俊美的相貌引得多少人芳心暗許,隻是在家世上弱沈笳一頭。
沈笳追求愛情的純粹,很少詢問他家庭情況,還是偶然從陳曼那得知蔣銘裕父母是工薪階級,家中算不上多富裕,但溫飽是完全能夠滿足的,她從來沒有看不上,甚至羨慕他家庭完整,父母和睦。
“所以你就先抛棄了我?”
得知真相,沈笳反而比方才平靜,甚至覺得非常嘲諷。好像直到此刻,她才認識蔣銘裕,真實的蔣銘裕。
蔣銘裕捧住她的臉,目中有瘋狂之色流淌。
“笳笳,以前都是我的錯。我考上了首都醫科大學的研究生,成功被醫科大附屬醫院錄取。我現在有了能力,足以與你并肩而行,可以再給我個機會追求你嗎?”
似是沒想到他會說這番無異于告白的話,沈笳怔了片刻,近在咫尺的臉與另一長臉重合,她迷茫地眯了眯眼,忽然道:“你先親我一下。”
還喜歡蔣銘裕嗎?說實話,她不知道。
但是身體的反應會告訴她。
她需要印證一件事,非要與蔣銘裕接吻才能知道。
蔣銘裕顯然被她的要求驚到,眉頭緊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望着這張與池丞同類型的臉,沈笳上前一步,攀住他的手臂引誘道:“我們當初談戀愛時都沒接過吻,你不遺憾嗎?”
“我......”
蔣銘裕舔了舔唇。
曾經的女友褪去青澀,有了成熟女人的風情,姿容更盛當年,說沒有想法是不可能的,他隻是不想在她醉酒的時候更進一步。
“親我。”
沈笳看出他的猶豫,催促地拍了怕他的肩膀,擡起下巴将自己送到他嘴邊。
“那你明天酒醒可要記清楚了——”
話音未落,蔣銘裕掰起沈笳的下巴湊過去,濃烈的男子氣息包裹而來,沈笳緊張地閉上雙眼,全身心體會。
在吻落下來的前一秒,突發巨變,一個黑影從角落蹿出,速度極快,像是某種野獸,帶着壓迫性的殺氣。
黑影來勢洶洶,且力氣極大,蔣銘裕幾乎毫無招架之力,被撲倒在地,眨眼間兩人便打作一團。
比石頭還硬的拳頭輪番砸在蔣銘裕身上,發出恐怖的聲響,沈笳驚恐地捂住嘴,僅靠後腦勺就認出來人是誰。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混亂,腦子有一瞬間的卡殼,手指因慌張而微微顫抖。
池丞在她面前從來都是溫柔如水的,哪怕被人群毆也不會還手,現在卻如同瘋狗一般将人往死裡打,一種後知後覺的恐懼在脊背蔓延開。
眼看着蔣銘裕嘴角流出觸目驚心的紅色,沈笳連忙抱住池丞的腰,阻止他繼續打下去。
“别打了!他不是壞人,别打了,再打會出事的!”
也許是她的聲音帶了哭腔,池丞動作陡然變慢,語氣卻冰冷至極:“他猥亵你,該打。”
又是一拳頭正中面門,蔣銘裕身子晃了晃。
“不,他沒有!”沈笳被池丞黑沉沉的臉色吓了一跳,她有預感,如果說是她讓蔣銘裕這麼做,池丞會繼續毆打下去,并且比之前更狠,更不留餘地。
兩人身高相差不多,都是偏瘦的體型,池丞出現得毫無征兆,蔣銘裕一時不防才被占了先機,挨了幾下後他便從地上爬起來開始反擊,可惜池丞動作更狠更敏捷,挨打的依然是蔣銘裕。
打鬥間突然闖入一個人細瘦的身影,兩人默契地停戰幾秒,然後向沈笳伸出手。
沈笳好不容易擠在兩個接近一米九的男人中間,還沒站穩就被推了出去,她攔不住他們,隻能在一邊幹着急。
從對話中,蔣銘裕猜測此人便是沈笳現男友,直面情敵他撕下謙和的面具,嘶吼道:“我和笳笳在一起三年,你他媽算什麼東西?”
聽到此處,池丞也明白過來眼前人是沈笳心心念念的初戀,餘光瞥一眼焦急的沈笳,她分明關注的是蔣銘裕,于是揮拳的手一頓,隔擋的動作故意放慢,留下破綻。
蔣銘裕一直被壓着打,瞅準機會立刻攻過去,然後池丞便被一腳踹倒在地,劈頭蓋臉的拳頭落下來,他護住頭,再不還手。
轉瞬間,兩人位置互換,這一幕落到沈笳眼裡便是池丞不敵,反被蔣銘裕壓制住。
她疑惑了一瞬,才怒氣沖沖地撲過去護住池丞,掌風停在臉側,沈笳擡頭迎上蔣銘裕挫敗的目光。
“他先動手是不對,但是你也還了手,算是扯平!都是二十多歲的人了,還跟小孩子一樣打架,你們倆都誰不準再打!”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逼人,蔣銘裕後退幾步,嘴角的傷口為绮麗的面孔增添幾分破碎感,他怔怔地盯着沈笳保護性的動作,有片刻的失神。
而被護在懷裡的池丞則挑釁似的揚起眼尾,瞳孔深如潑墨,靜默的空氣中爆發無形的硝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