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你去,我帶你去”
謝昭非跟在長史後面,兩人一齊走了出去。
院子裡橫七豎八的躺着看家護院的府兵,口吐鮮血,長史看到眼前的情景腿又軟了幾分。
謝昭非持劍,眼睛不離前面的人,長史很快帶着謝昭非來到了那處長長的暗道。
程毓晚放下手中的筆,示意幾人。
她将衣服整理好,轉身朝着府兵走過去:“大哥,我想出恭。”
府兵聞言帶着程毓晚朝外面走出去,快要行至那處暗門後停了下來:“就在哪兒。”
“這裡?”
“有地方就不錯了,你到底去不去。”
程毓晚連連點頭:“去去去,當然去。”
隻身走進了那一片漆黑,她蹲下身子一直等着裡面的動靜,将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藏在袖口裡面。
果然,沒一會兒裡面傳來打鬥聲,程毓晚乘着不遠處的府兵分神之際,悄悄走到身後。
那府兵聽到裡面的動靜便想要離開,一轉頭便看到身後蓄勢待發的程毓晚。
程毓晚乘機将生石灰撒到府兵的臉上,沒一會兒府兵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疼的在地上打滾。
程毓晚連忙跑到那處暗門前,在四周摸索,想着進來時府兵按在哪裡,程毓晚伸手摸着周圍的牆壁,一處磚石松動,她想也沒想直直的按了下去,身後傳來腳步聲,是剩下的畫工跑了出來。
“兄弟,你這招行啊。”
“别說了,快點走。”
幾人沿着進來時的模樣,朝着外面走出去。
程毓晚看到前面的光亮:“到了,我們出來了。”
幾人朝着出口跑過去,程毓晚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在袖子裡取出煙花彈。
暗道口空無一人,程毓晚将煙花彈發射到空中,在白日裡看不到什麼顔色,隻能聽到一聲響動。
謝昭非聞聲朝着頭頂看去,确定了位置後,手中的劍一動,白刃上沾滿了血,長史捂着脖子軟軟癱倒在地。
府中的人聽到動靜後,紛紛朝此處跑過來,卻被算着時間的刺史府的人将都督府圍住。
謝昭非持劍朝暗道裡面走去,直到看到站在洞口的幾人。
程毓晚彎腰揉了揉膝蓋,剛才跑的急了走路一瘸一拐。
她蹙眉看着天空:“這人什麼時候來啊?”
謝昭非聽着身後的動靜,腳步一頓。
“老大,我們來了。”
“刺史府的人将都督府圍了。”
“...”
謝昭非收了劍,示意幾人将後面躺着地上的人拖到顯眼處,沒一會兒,剩下的府兵紛紛朝着此處走來,看到剛才還生龍活虎的長史躺在地上血流不止,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不前。
都督府中從大門中湧進來一群人,個個持劍,府兵往後退了退。
謝昭非帶着手下朝着洞口走過去,直到完全看清楚程毓晚。
程毓晚一早聽到腳步聲,拉着幾人防備的往後退了退,看到出現的人後徹底松了一口氣。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怎麼不見都督府的府兵呢?”
謝昭非抱着手臂:“可以走了。”
程毓晚腳下一頓,忍着疼向前走了幾步,身子一晃一晃。
“再等等,你不是再找暗門嗎?我帶你去。”
程毓晚轉身又進了洞口,見身後的人沒動,便提醒道:“你不看了嗎?”
謝昭非聞言跟着進去,進去之前朝着手下說道:“都督府亂作一片,你們先去看看,将萬文閣的人安排的都放了。”
“是,老大。”
程毓晚站在暗處等着他,直到謝昭非跟上來。
“你在找的東西難道與前朝的事有關?”
謝昭非沒說話,她聳了聳肩,不願說便罷了吧。
她走到暗門處,按下去機關,随着洞門被打開兩人一齊走了進去。
程毓晚走的有些慢,謝昭非轉眼朝着她的腿看了幾眼。
“你受傷了?”
程毓晚繼續往前走着,心中毫無波瀾,這傷還是跪久了留下的。
“算是舊傷了。”
兩人在一片漆黑中行進,程毓晚心中平靜,這傷隻會讓她記着發生的一切,發生在父母身上的,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不過幸好最後大仇得報。
程毓晚主動問他:“程家被抄家後怎麼樣了。”
盡管知道程家的下場再怎麼樣也不會有所回轉,便一直藏在心中,不願去問,這次舊傷複發倒是心血來潮。
謝昭非側目看向她,想也沒想:“程家一百五十人全部流放,女子充妓,程大人自然被斬首,暴屍荒野,聽聞程夫人不願充妓懸梁自盡,大小姐服毒,二小姐不知所蹤。”
程毓晚聽到幾人都已不在人世,反倒是有些恍惚。
“那二小姐豈不是日後都不能出現在京城。”
“嗯。”
說話之間,兩人到了那處點着蠟燭的壁畫。
程毓晚跟在他身旁,兩人邊走邊看,格外認真。
暗道裡有些黑,謝昭非拿起牆壁上的蠟燭,一人一盞。
程毓晚不得不仔仔細細的再看一遍,卻仍然什麼都沒發現。
兩人行至最後一處,牆上的壁畫斷開,與萬文閣一般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