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晚聞言有些驚訝:“那你還能看出什麼?”
婆子聞言立即圍着姜毓晚好一通打量,不時還握着姜毓晚的手摸了摸:“你年歲不大,雖然現在看起來髒兮兮的,但若是洗幹淨了定然是個美人坯子。”
姜毓晚聽完後摸了摸自己的臉:“是嗎?”
“那當然了,婆子我可看的一清二楚。”
很快,姜毓晚就被帶到了屋子裡,不大不小,一應俱全,待婆子離開後,姜毓晚連忙躺在了床上,新鋪好的被攆,聞起來透着軟香。
房門被人敲了敲,姜毓晚從床上爬起來去開門,又是那個婆子。
“我找了些合身的衣服,瞧你這一身破破爛爛像個乞丐,快換上吧。
屋子裡浴桶裡面的水還是溫熱的,看來這刺史府安排的很是妥帖,姜毓晚脫掉外衣,拿起手中的齊胸衫裙在胸前比劃,淡雅的鵝黃裙擺,青綠色的上衣宛如春日裡盛開的花。
浴桶裡的水剛剛好,姜毓晚将身子全都浸在水中,直至淹沒到下巴上,她拿起旁邊的澡豆在水中搓出些沫子,将自己洗了個幹幹淨淨。
墨黑色的長發鋪散在水中,洗幹淨身上的灰塵露出原本的凝脂,潔白光滑,離開京城後姜毓晚眉眼間都是輕快。
她擦幹淨身上的水漬,換上幹淨的裡衣,那套齊胸衫裙穿在她身上剛剛好。姜毓晚坐在鏡子前擦幹長長的頭發,将頭發挽成雙髻,發間雖空無一物也無傷大雅。
姜毓晚認認真真的看着鏡子裡的自己,竟覺得有些陌生,不似從前,可她也看不出到底是哪裡不對。
又是那個婆子在外面敲門:“姑娘,刺史大人請各位一聚,快快去前院吧。”
“知道了。”姜毓晚應了一聲起身朝門外走去。
婆子還等着院子裡,看到出來的人後眼睛直了直:“哎呀,我果然沒看錯,是個美人。”
姜毓晚聞言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很奇怪嗎?”
“并無不妥之處,快些去吧。”
院子裡草色還帶着青綠,樹上的葉子卻落得隻剩一半,剩下的泛起了黃,吹在身上的風都有了涼意。
前院的丫鬟小厮忙忙碌碌,圓桌前已經有人坐在那裡,姜毓晚摸了摸耳邊的碎發還是走了過去,找了個空位坐着。
桌前的人都是謝昭非的手下,不禁看着自顧自坐在一處的女子,有些疑惑:“你是?”
姜毓晚自持道:“姜五。”
“什麼,姜五是個女子。”
“...”
桌前一時争論不休,直到謝昭非走了過來,直接坐在了姜毓晚身側。
“老大,你看看旁邊的人是誰?”
姜毓晚心下一頓,側耳聽着,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側的人。
“姜五。”
“老大,原來你早就知道啊,原來一直瞞着兄弟們。”
姜毓晚飲了一口茶水,咽了下去,默默聽着幾人說話。
“她是女子。”
一時之間,席間安靜了好一會兒。
姜毓晚打量了桌前這些人,之前相處了那麼長時間,品行都不差,便主動起身說道:“我叫姜毓晚,若是不方便的話,還是叫我姜五。”
“知道了知道了,就是你這樣還怪别扭的。”
關嶽主動開口道。
姜毓晚呼出口氣,将杯子裡剩下的茶水喝完,她一開始也不知道最後還是選擇同他們一起走,既然這樣的話一開始也不能瞞着。
謝昭非聞言挑眉,換了一身常服倒像是溫潤如玉,可誰知道裡面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書生。他側目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從剛進來時一眼便看到了,畢竟她這樣倒是在一衆武夫裡面極其顯眼,看着這些說話直白的手下,便直接坐到了她旁邊的空位上。
刺史在謝昭非來了之後不久便也到了:“謝大人,各位,李某來遲了,先自罰三杯。”
“刺史大人事務繁忙,我們等等也無妨。”
姜毓晚适時開口。
微風輕拂,日頭正好,幾人坐在前院共品佳肴。
姜毓晚吃了幾口桌子上的菜,覺得不錯,她無心那些朝廷上的彎彎繞繞,至于都督府之後會派誰來她也不想知道,她選擇跟着謝昭非一行人同去吳縣,看來是個不錯的選擇。
她将碗裡最後剩下的湯喝完,刺史無非就是說些恭維的話,畢竟西北都督府對于關州可謂是一家獨大,關州刺史更無權越過都督府去管理。此時謝昭非幫他除去了一個大麻煩,此時定然是千恩萬謝。
謝昭非倒是不動聲色,打探着刺史的意思:“刺史大人對日後都督府該如何處理?”
此言一出,姜毓晚有些好奇,他不是已經給京中遞了信嗎。
刺史給謝昭非倒了一杯酒:“自然是聽朝廷的安排。”
謝昭非嘴角輕笑,将那杯酒飲了個一幹二淨。
姜毓晚在一旁看着,原來他不相信這位刺史大人啊。
觥籌交錯之間,姜毓晚就看着謝昭非套出了刺史大人許多的話,她執手倒酒,嘗了嘗刺史府的清酒,入口辛辣,激的她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