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男子睜開沉重的眼皮,眼珠轉動看向床邊的人:“我是不是快要不行了。”
姜毓晚眼裡透着,林二娘的相公這個樣子定然已經很長時間了,病入膏肓飲下多少湯藥都于事無補。她避開他的目光點了點頭。
姜毓晚歎了口氣,一言不發的離開了房間。
她靜靜的站在房間門口,自從入楚州境,這處四面環山的小縣便處處透露着古怪,每日在醫館門口排隊的人那麼多起初許是風寒,但林二娘出現之後,現在的病便不再是風寒。
已經過了這麼長時間,定然還有人是這個模樣。
林二娘看見姜毓晚出來後,連忙想要拉住姜毓晚的手:“姜大夫,我相公怎麼樣了?”
姜毓晚無奈的搖了搖頭:“于事無補。”
林二娘眼睛直直看向屋子裡,點了點頭:“怎麼會這樣。”
姜毓晚沒有看到院子裡的灰燼,便直說道:“林二娘,這不是常見的風寒,是傳屍,一個風寒也能奪了那麼多人的性命,何況是傳屍。”
“你将他的衣服都燒了吧。”
林二年聞言張了張嘴巴,用手捂着嘴重重的咳嗽起來,姜毓晚看着她的樣子搖了搖頭。
姜毓晚顧不得在這裡停留,便将自己的藥箱都留在了這裡,傳屍會染給許多人,這些東西自然也不能留着。姜毓晚匆忙回了醫館,找到了掌櫃:“仁心堂還有多少藥材?”
掌櫃的看着她覆着面,皺眉道:“你這是從何處回來,前兩人剛運回了一批藥材,怎麼了?”
姜毓晚算了算時間,她眼裡清醒:“傳屍,有傳屍。”
掌櫃的聞言立馬站了起來,看着姜毓晚的神情不可置信道:“傳屍?”
“對,仁心堂的藥材等然不夠,掌櫃還記得昨日來仁心堂看病的那個女子嗎,他的相公得了傳屍,今天早上林二娘來瞧病時她也咳血了。”
“你會不會是看錯了。”
姜毓晚聞言走進掌櫃,語氣焦急:“不會,我為什麼要拿這件事情開玩笑。”
掌櫃的聞言一時之間怔愣,姜毓晚看着他的樣子繼續說道:“此時定然還有許多人已經染上了,若是不及時處理的話,是會死很多人的。”
“好...好。”
姜毓晚知道掌櫃的接下來會怎麼做,她來不急撤下捂在臉上的帕子,匆忙跑去了縣衙,縣衙門口的守衛看見姜毓晚後攔住了她。
姜毓晚甚是着急:“我是你們縣令府上的貴客,快去通傳。”
門口的守衛半信半疑之間來來回回跑了一遍,将姜毓晚請了進去。
“姜姑娘,你這是去哪兒了,怎麼這麼着急?”
姜毓晚呼出幾口氣:“劉縣令,出事了。”
姜毓晚将方才同掌櫃的說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縣令聞言震驚的坐在椅子上:“姜姑娘确定?”
姜毓晚點了點頭。
縣令清楚傳屍并不是普通的風寒,幾年前就有一回那時候死了許多人。
傳屍就是疫病,染的極快,她看過幾本關于疫病的醫書,想了想說道:“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将得了傳屍的人找出來。”
姜毓晚跑的急了,額頭上冒出虛汗,如坐針氈。
縣令匆匆忙忙的離開了這裡,将姜毓晚獨自一個人留在這裡,姜毓晚緩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起身。
她知道劉縣令會将這些事情安排好便回了劉府,府中還有她父母留下來的幾本醫書,她還要再看看。
府中安靜極了,姜毓晚經過謝昭非得屋子時,看見他正翻看着書,這還是第一次看見他看書。
姜毓晚離開得身影映入謝昭非的眼簾,謝昭非看了過去,瞧見姜毓晚離開後連忙朝着窗戶邊走了過去。他今天已經能夠自由的下地走動。
姜毓晚連忙打開父母留給她的包袱,翻找出那兩本書,找了幾頁翻到要找的地方,額頭上的汗珠順着臉頰滑落,姜毓晚摸到自己的臉上取下臉上的帕子,給自己倒了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