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弦，我想好了。這次K團的新舞劇項目，我決定加入。”她擡手接住一片飄到她手上的櫻花瓣，“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好，我也不知道未來能走多遠。但是不想放棄機會，不想後悔。至于媒體什麼的，我總得試着去面對，你說呢？”

“如果不想，可以不用學。”他在水下牽緊了她的手。

“讓我試試吧，如果不行我會再逃跑的。”她笑着。

“好。隻要不從我身邊逃跑就行。”他說着牢牢箍住了她的肩膀，“我不會放手的。”

“傻……”她靠在他肩頭笑着數落他。

羽生結弦噘嘴搖晃了一下腦袋也不和她争辯，反而是順着自己的想法一個勁兒的說着。

“而且我覺得，以樂的實力，一定也會有很多粉絲支持你的。至少我就是呀，我一個人會拿出兩萬人，啊不對，二十萬人的氣勢來支持你的！”他誇張地比着手勢拍着胸脯說道。

“你這笨蛋。”樂用腦袋頂了頂他的下巴。

“你怎麼老說笨蛋，下次直接說愛我不可以嗎？”

“什麼啊？”她一下子漲紅了臉。

“我早就發現了，笨蛋就是愛我的意思吧？對吧？”他彎着眼睛笑得像隻狐狸。

“不講理……”樂紅着臉抱怨。在他的笑聲中，決定現在就踐行剛剛說的逃跑政策，刷地從溫泉裡站起就要出去，“我不泡了，回去睡覺了。”

逃跑計劃被羽生結弦瞬間識破，他眼疾手快地撈過擱在一旁的浴巾自己圍上，再拿一條給她裹住，把她打橫抱回了房間。

“剛剛還說累了呢，我給你按摩。”

有送上門的服務自然是要享受的，樂心安理得的趴好，指揮着這位新手技師一會兒按按這兒，一會兒揉揉那兒。羽生結弦也知道自己剛剛欺負人有些過頭，乖巧地聽從安排，細緻的給她服務。

樂也會害羞，但是觸發點總是有些奇怪。中西交雜的成長環境讓她的戀愛觀有時候讓人摸不着頭腦，她可以坦率的接受别人交往的請求，卻會在每一次聽到長遠的未來計劃時紅透了臉頰。可以熱情的回應他的擁吻和深入，卻也會在他懷裡害羞的捂上他的眼睛。因此，雖然和樂在一起這麼久，像這樣仔細觀察她倒是頭一次。

房間裡昏黃的台燈光線暧昧，光影之下樂腰背上的線條更顯緊緻。他順着肌肉的走向一點點的給她按摩，雖然女生天生柔軟，但她身上纖長的肌肉摸起來存在感也一點不弱。

“這位顧客，你像個運動員似的呢~”他開着玩笑，順着她的腰背往下按揉，“尤其是這個小腿可真結實，平時都沒看出來。”

“能讓你看出來的話，還能上台嗎？”她笑着答道。

羽生結弦手上的動作卻滞住了。菊地爺爺曾經說過他，身上每塊肌肉都是為了花滑而存在的，是在花滑的訓練中一點點練出來的。那樂不也是……

順着她的小腿摸到她的腳，細細去摸可以感受到她足弓上的肌肉，還有腳趾骨上的薄繭。

努力為什麼沒有回報？這是這段日子裡他經常反複問自己，也會去問樂的。但是他居然忘記了，樂或許比自己更值得提出這個質疑吧。

“對不起……”

“嗯？”樂奇怪的扭頭，“你這又是怎麼了？”

“樂，你有想過自己在芭蕾上的努力沒有回報這件事嗎？”他難過地望着她，“我一直隻顧着自己的事情，隻顧着自己的難過，完全沒有想過你的感受。”

“我不認為沒有回報哦。”她擡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芭蕾是打開我人生大門的鑰匙，我通過芭蕾，找到了自己喜歡的事業，遇到了像冬奧這樣有趣又厲害的事情，找到了像關悅這樣有趣也對我好的人，還有”她擡手撫了撫他的臉頰，“還讓我遇到了愛人。”

說完她又害羞地趴下，不再看他才繼續說道，“所以明明就有回報。而且你也是，也會找到回報的。現在的難過都是一時的。”

看不見羽生結弦在背後是什麼表情，她說得便輕松自然些。

“那你之前也有這樣疑惑的時候嗎？找不到答案的時候。”

“有啊~還是挺難過的那段時間。所以你現在不開心我也能理解。”

“那你是怎麼能堅持下來的呢……”他柔聲問着。

她沒有立刻回複，歪着腦袋思考了一下，“我忘記了……但是我昨天晚上做了個夢，是那種我以前經常會做的噩夢，夢見自己又回到了當初最痛苦迷茫的時候。隻是昨天的夢不一樣，有個人跟我說，堅持一下，才堅持一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其實她記得夢裡的那個人是誰，那清麗而優秀的眉眼與他一緻，最重要的是那熱切的眼神裡深深的愛意與疼惜，讓她幾乎能瞬間判斷出，夢裡的人就是羽生結弦。

隻不過，會在奇怪的地方害羞的習慣又開始了。樂又把臉埋進了自己的胳膊肘，做起了鴕鳥。

原本在背上按摩的手突然撤去，大約是自己的話也驚到他了吧。她正這麼想着，突然一個溫熱的吻落在了她頸後的脊椎處。

“謝謝你，謝謝你堅持下來。”

她說他是愛人，她說過去的夢魇裡已經有他。他又想哭了。

“嗯，結弦……别……”

“樂太過分了，我在說着這麼重要和感慨的事情，樂的腦子裡居然都是一些奇怪的東西。”

“不得了，今天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他咽了咽唾沫，伏在她的耳邊。手依舊沒有放過她，乘勝追擊是他的信條。

直到遠處的天已漸漸泛白，這屋子裡才徹底安靜下來，兩人餍足的緊緊相擁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