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就知道也是老陰陽人了。
“你們兩個能不廢話了?進去看看成不成啊?”
韓非美眸一彎:“看來紅蓮已經迫不及待了。”
我懶得理會他的騷話,翻着白眼便徑自走了進去。
裡頭果然是别有洞天。
而在一處地面上,果真散着一灘深色的液體,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血迹。
所以這裡才是案發現場。
“既然被稱為密室,那麼就不是一般外人能輕易發現的地方。”
你不是進來就發現了?哦——你雖然是外人,但不是一般人。
張良接着分析:“所以,兇手應該對左司馬有所了解,甚至可能非常熟悉。”
我指了指屋中一處道:“雖然你們說得都很有道理,但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裡有個箱子?”
張良眉頭一蹙,便道:“這箱子不是本地之物,看式樣像是出自百越之地。”
我大驚失色:“你又知道?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見我盯着他看,張良微微别過頭去,咳嗽了兩聲才道:“也不過是碰巧曉得。”
“這哪能是碰巧得來的?”我瞪大了眼,“你現在是我頭号崇拜對象。”
學霸果然是從小就養成的。
張良眨了眨眼。
韓非在那開了會兒箱子發現打不開,無奈之下隻能叫士兵進來把箱子擡走,順便把躺在地上差點被我們忘記的劉意一起擡走。
待到這些事情做完,劉意的夫人也剛好來了。
那是一個頗為端莊溫婉的女子,穿着簡潔的湖藍衣裙,外套一件青綠色的褂子,衣服邊上用金絲繡着花紋。
一進屋她便是一陣抽泣,惶惶然道了聲:“夫君……”
韓非立刻行禮道:“夫人,遭受家門之變,還要受韓非叨擾,恕罪。”
“有勞公子了。”
韓非略一點頭:“我知道夫人心力交瘁身體虛弱,所以我盡量長話短說,可以嗎?”
劉夫人點了點頭算是同意。
如此一來韓非就問開了:“請問,左司馬大人,是你殺的嗎?”
他這個問題讓我差點一個平地摔倒在地上,好在張良眼疾手快将我扶了一扶,我才沒有真的倒下。
這是個什麼問法——韓非你是不是有毒,你這麼問的話誰會告訴你人是我殺的啊,也太他媽直白了吧?
果然劉夫人也很訝異:“公子,你說什麼?”
韓非卻咄咄逼人:“請夫人回答我的問題。”
劉夫人否認道:“當然不是。”
韓非就笑:“哈,我隻是随口一問。”
劉夫人秀眉微蹙,顯然是覺得被冒犯了有些生氣:“公子怎能如此無禮?”
“夫人恕罪,畢竟你可是昨夜……嗚嗚……”
再後面的話他沒能說出口就被我死死捂住了嘴,我一邊用眼神示意張良替我摁住韓非一邊賠着笑對劉夫人道:“夫人實在抱歉,這家夥腦子不太好使你别太在意哈。他的意思其實是想問,您是不是昨晚上最後一個見到左司馬的人?”
劉夫人看了我一眼道:“是,但是最後一個見到的應該是殺害夫君的兇手。”
韓非掙脫了張良,又問:“聽說昨夜你們還發生了争吵?”
我猛地轉過頭沖韓非嘶了嘶牙,意為你再這麼直接地問我就撕爛你的嘴。
當然韓非對我的威脅肯定是無動于衷的,就見他歪着頭看着劉夫人,眼神中滿是明明他知道這件事,但非要聽它從劉夫人口中說出來的欠揍感。
劉夫人在他如此的眼神下也隻得實話實說:“昨夜夫君喝酒一直未歸,我在府中等待,到接近子夜時分,夫君終于回來。可能是因為醉酒的關系,夫君情緒煩躁不安,還訓斥了我幾句。我一時負氣,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誰會想到,夫君他……”
“那左司馬訓斥夫人的内容可方便告知?”
劉夫人道:“都是一些往事。”
韓非眸色一沉:“什麼樣的往事?”
這回劉夫人倒是并未多思慮,就道:“夫君是軍人出身,一向不甚文雅,我又心煩意亂,記不清了。”
聽了她的話,我和張良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但凡是個人都看得出劉夫人實在閃爍其詞”的意思。
“我有問題。”我舉手提問,“夫人你和左司馬感情好嗎?”
劉夫人一愣,先是看了我一眼,随後便瞥開視線,蹙着眉頭道:“也就是和尋常夫妻一樣吧,好的時候極好,吵起來也是會吵得很兇。”
“好的,我沒有問題了。”
此時韓非突然問道:“夫人知道這裡有間密室嗎?”
“知道。”
“呀。”我立刻配合韓非的表演,向密室門對面的那個書架撲過去,“剛我有東西落那裡面了,這門怎麼開呀?”
說完眨巴着眼睛看向劉夫人。
劉夫人走過來對着那博古架上下打量了一番,臉上的神情微微變化,片刻就道:“我隻是知道有密室,但從未進去過,我也不曉得如何打開,幫不到這位大人,實在抱歉。”
“哦……”我頗有些失望地點了點頭,“罷了,也不是多重要的東西。”
說着垂眼向下看,正好掃到她腰上挂着的玉佩。
那顆玉佩呈橙紅色,通體光潔圓潤,顯然是稀世少有之物。
而這東西我在另一個人的身上也見到過。
“劉夫人的這塊火雨瑪瑙可真漂亮啊。”
聽我說起火雨瑪瑙,劉夫人眼角似乎帶了幾分溫柔的笑意,就道:“是一位故人所贈。”
韓非踱步到劉夫人身後道:“那玉佩懸挂位置比一般要高,似乎絲縧短了一截。”
“不知公子何意?”
“為什麼會短了一截呢?”韓非繞到她正面,忽得擡起手,而他的指尖正繞着一條與劉夫人玉佩上一模一樣的絲縧,“是不是因為這個?”
劉夫人大驚。
玉佩位置之所以短了一截,是因為曾經被扯斷過,先前劉夫人說她不知道密室所在,但她的絲縧卻出現在密室裡,這就能說明很多問題了。
韓非眸光一黯,沉聲道:“是你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