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韓非委屈得眼角眉梢全都耷拉下來,探手在懷裡摸了好一會兒,才将幾枚金币塞進張良手中。
結果張良剛接過錢,衛莊一個轉頭,就将兩人吓得一哆嗦。正當我以為他倆要被發現的時候,韓非立刻開口慰問:“果然,有勞衛莊兄了。”
無恥,太他媽無恥了。
衛莊懶得和他們計較,就道:“其實,從這個箱子的重量和手感來判斷,裡面應該是空的。”
韓非和張良圍了過去:“所以我才更好奇,一個空箱子,為什麼會被保管在密室中。”
箱子應聲打開。
衛莊雙手環在胸前:“雖然是空的,但裡面還是有東西。”
這話說的我有點不明白,于是也湊熱鬧地湊過去看。就見箱子底部一角被人刻上了一個符号,但我并未見過這個符号。
韓非道:“有人想傳達一個信号,但這個符号本身是什麼意思呢?”
我扯了扯張良的衣袖問他:“你是移動的百科全書,你知道嗎?”
張良愣了一下,才反問我:“百科全書是何物?”
“啊這……”我摸了摸鼻子,“這不重要,你知道這符号是什麼嗎?”
張良點了點頭,道:“這是一個百越的符号,意味着生死承諾。”
生死承諾?
我推測道:“承諾被打破,所以有人死了?”
韓非笑吟吟地道:“似乎開始變得合理起來了。”
衛莊立刻給韓非潑冷水:“合理并不代表事實,沒有根據的猜測有可能反而會被誤導。”
韓非委屈:“你這不是在打擊紅蓮嘛。”
衛莊回頭斜了我一眼。
我立刻擺手解釋:“我沒有被打擊到,我隻是說了我的想法,合不合理還是需要證據證實的。”
聽我這樣說,衛莊挑釁地瞥了韓非一眼。從他的眼神中我讀出了幾分他對韓非賣妹妹的鄙夷。
韓非裝作沒有看見,兀自笑了笑,就問衛莊:“我還能大膽假設嗎?”
衛莊繼續潑冷水:“坐在家裡想得再精彩,也沒有實際價值。”
*****
夜裡開始下雨。
衛莊不在紫蘭軒,韓非又不知整出了什麼幺蛾子,非要拉着我去看戲。
我尋思看尼瑪呢看,案子破了沒?線索查到沒?浪,就他媽知道浪。
然而終究我還是拗不過韓非那張臭嘴,被他連哄帶騙帶去了戲館,結果正好遇上雨下得最大的時候,把我的新裙子淋了個透徹。
我收起傘走到廊下,歎着氣道:“這雨下得可真愁人。”
韓非和張良随之走了過來,韓非一邊收傘一邊道:“今天可是趙國最有名的俳優演的巫山之會,下點雨豈非别有一番風韻?”
“風韻?你管這叫……風韻?”我提起被淋濕的裙角好讓他看得清楚,“我的新裙子啊哥哥,第一次穿就成這樣了。”
韓非一愣,猶疑地看了張良一眼,又對我道:“啊,這跟你原來的裙子不是一樣嗎?”
我原本已經在向前走了,結果在聽到韓非這句話之後,猛地頓住腳步,一扭頭就瞪他。
韓非被我瞪得不明所以,歪了歪頭看我。
我張了張嘴本想和他解釋一下這條裙子的裙擺是繡了新花邊的,剛好和我翻箱倒櫃找出來的一個發簪很搭。然而話到嘴邊我突然想起上回在懸崖上衛莊摔了韓非一個酒杯的事,彼時我也分不清韓非那些心愛的酒杯們的區别,忽然間就釋然了。
直男罷了,算了。
于是我搖了搖頭道:“我不強人所難,分不清就算了。”
身後傳來輕輕的笑聲。
我眯着眼回過頭,就見張良仗着微弱的身高優勢,正垂眸看着我,長而密的睫毛下覆蓋着濃濃的笑意。
我湊到他面前仰頭盯他:“你笑什麼,你能分清?”
張良立刻後仰與我拉開距離,一邊擺手道:“不能不能。”
“哎紅蓮,别沒大沒小。”韓非馬上轉移話題,“要加稱呼,叫子房哥哥。”
我眯眼打量了張良一番,又回過頭看韓非,片刻,我道:“叫嫂子更合适吧。”
韓非擡手就是一個爆栗敲在我額頭上,還佯裝生氣道:“你再胡說我真打你了。”
想也知道韓非這種妹控是不可能打紅蓮的,不過該配合他演戲的我還是在盡力表演。于是我裝作很害怕的樣子躲到張良身後:“嫂子救我!”
然後被韓非捏着後頸,像母貓提小貓一樣提溜了出來:“再喊一遍試試?”
“錯了,錯了錯了錯了。”我立刻認慫,“脖子,脖子斷了斷了斷了。”
看着我雖然慫但顯然并不走心的認錯,韓非又捏了捏我的耳朵,才道:“走吧。”
我一邊揉着被他差點捏斷的後勃頸,一邊回頭沖張良吐了吐舌頭。
張良倒是并未對我開玩笑的稱呼有多大反應,隻無奈地笑着向我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