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突發旱災,早朝之後韓王就留了張開地和姬無夜的堂。
本來我們所有人都以為應該是在商議緩解災情安撫災民的事,卻沒想到紫女大姐頭帶回來的消息,韓王和兩位重臣商議的居然是立儲。
張良摸着下巴道:“王上一向對王權極為看重,此時驟然提出立儲……”
韓非捏着酒杯沉默不語。
“也許,你應該把握住這次機會。”
我看了衛莊一眼。
“奪嫡之争向來兇險,你要他也卷進去?”
衛莊轉回身來,微微垂着眸子将我掃了一眼,道:“不管他願不願意,他都已經卷進來了。”
我沒理衛莊,轉而向韓非道:“你覺得呢?”
“我覺得啊——”韓非笑意盈盈地晃着手中的酒杯,“或許父王并不是真的想放權,而是想看看朝中兩位權臣的站隊。”
國難當頭竟不先思如何赈災,反倒還在這裡搞站隊,毀滅吧煩了。
正當聊到興頭上的時候,突然外頭響起細軟的聲音:“九公子,王上召請。”
眼見着夕陽漸落,韓非放下酒杯疑惑道:“這個時候?父王可還召請了其他人?”
“聽聞,還請了四公子。”
張良問:“此時召請,難道……”
韓非雙肩一抖,像是想到了什麼毛骨悚然的事情,擡手一拍額頭道:“隻要别跟上次一樣就行了。”
我托着下巴看着他,調侃道:“是啊,你最好祈禱一下,畢竟這次可沒有我救場了。”
紫女秀眉一挑,問道:“上次?”
我低頭暗笑一聲。
見我又挑事,韓非擡手就給了我一個爆栗,把我都打傻了,瞪大了眼睛一臉阿巴阿巴地在那兒發愣。
等回過神的時候韓非早溜了,甚至連個反擊的機會都不留給我。
很好,這筆賬我在小本子上記下了,韓非你給我等着——好兄妹就應該相愛相殺。
晚飯時間沒了韓非就失去了樂趣,我們幾個人眼觀鼻鼻觀心,一頓飯吃得索然無味。
當我見衛莊吃完之後,我就對來收拾碗筷的侍女道:“放着我來吧。”
那侍女受寵若驚,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殿,殿下不可。”
我笑意盈盈地摁下她的手,道:“沒事,我來。”
說着就開始收拾桌上的餐具。
原本紫女和張良那兒都很順利的,卻不想到了衛莊那,我的手腕一下子就被人捏住了。
我訝異地看向衛莊,就見他的視線也落在我臉上,我被他的眼神看得下意識縮了一下,道:“你……你幹什麼?”
他冷冰冰吐給我三個字:“去練劍。”
我打了個哈哈道:“這我還沒收拾完呢,總不見得半途而廢吧。”
然後就覺得手腕上的力道緊了緊,實在抓不住盤子,就隻能被迫松手。
我被衛莊拽了出去。
邊被他拽着的時候我邊回頭,使出了我的單眼流淚技能,可憐巴巴地向紫女和張良瘋狂伸手,卻換來他們兩人的無動于衷。
哎友誼就是這麼脆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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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非回來的時候我癱坐在一株繡球花旁,眼神裡莫得一點點光。
見我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韓非倒是吓了一跳,忙問一旁站着凹姿勢的衛莊:“她怎麼了?”
衛莊哼了一聲,轉身就進屋了。
雖然我很生氣,但我這會兒是真沒力氣和他杠了。
韓非将我扶起來,拍了拍我衣服上沾着的土,問我:“你怎麼這副樣子?”
我平緩地将腦袋轉向他,“你作為司寇我想問問你,打人犯法嗎?”
“呃……”韓非戰術摸下巴,“這要看情節的輕重了。等等,衛莊兄打你了?”
我搖了搖頭,道:“看來下次得逼他出手打我,這樣就能讓他進去了。”
聽了我的碎碎念韓非實在是哭笑不得,問道:“到底怎麼了?”
“他簡直就是慘絕人寰啊。”我氣若遊絲地開口,“從吃完飯到剛才有多久,他就練了我多久。我知道我現在很菜,但也不至于這麼折磨我吧,孔子說過做事要循序漸進啊。”
是的友友們,就在剛才大概兩個小時的時間裡,沒有人知道我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衛莊大豬蹄子簡直是在用鬼谷子練他和蓋聶的法子練我,這合适嗎,大家說說這合适嗎!
韓非笑着安慰我:“你也别生氣了,衛莊兄這不是擔心你麼。”
“擔心我?”我覺得自己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笑話,“他不是擔心我遇到夜幕,他是擔心我死得不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