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靈太後一聽這些,原本十分堅決的态度似乎出現了一點點的動搖,轉身對韓非道:“當真?”
我就好無辜好無辜地點頭:“是啊。”
一時殿内寂靜無言。
片刻,樂靈太後重又坐下,道:“韓非,如今韓國貨市,糧價已經高達一斛二金,老身是魏國太後,斷不會給魏國做虧本買賣。”
“太後明鑒,韓非既誠心相求,自然不會讓太後為難。”
“你出價多少?”
韓非嘴角噙起一絲笑意,志得意滿道:“一斛二金半,購兩千斛。”
我:你有那麼多錢嗎?
韓非:你等着瞧就行了。
這是一個讓人難以拒絕的價格,兩千斛就是五千金,誰能對錢say no呢?
但樂靈太後卻并未痛快地答應。
“不過今日卻還有一人問價于我。”
韓非臉色一變。
來的那人穿着富貴的暗綠色織錦長袍,見了太後行禮道:“賤民奉家主翡翠虎之命,願開價一斛三金,向太後購糧。”
他媽的,有錢了不起啊。
魏國的糧食必須得買到,就算不是為了赢賭局,也是為了解南陽之危。
我騰地從座椅上站起來,三兩步走到翡翠虎那家奴跟前,擡手便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韓非愣住。
我擡着下巴居高臨下地看着他,邊揉手腕邊質問道:“哥哥買糧是為了救濟災民,你們那豬大腸買糧幹什麼?”
那家奴被我打得暈頭轉向,什麼話都往外吐:“軍,軍糧不足,家主是奉命籌措。”
“不足?”我冷冷地問他,“出發魏國前我與哥哥前去查看過,糧倉中還有約七成的軍糧。你們豬大腸管這叫不足?”
家奴噎了噎:“這……這……”
我繼續咄咄逼人:“他将糧食買空,為的就是營造供不應求的假象,從而繼續提高糧價,從中牟利。這是什麼行為,這叫發國|難|财——無商不奸,但商人再奸,也該有個底線,外婆你說是不是?”
最後一句話我又恢複了紅蓮該有的嗲嗲的語氣,雙手背在身後,歪頭看着樂靈太後,滿臉“求表揚”的神情。
明顯感覺到韓非看我的眼神有那麼一點點變化。
這是什麼,這是京子行為。
太後問道:“有這等事?”
家奴立刻以頭搶地:“冤枉啊太後,家主是有契約文書的。”
我沖他哼了一聲,立刻回到樂靈太後身旁,道:“外婆,你千萬别聽這個壞人胡說。哥哥去南陽調查過了,南陽的地是被人蓄意毀壞的。”
太後一蹙眉,問道:“韓非,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後容禀。”韓非上前兩步,“翡翠虎毀壞莊稼,哄擡糧價,任由災情蔓延到如此地步,此等國之蠹蟲,對魏國又當如何?今日許以重利,明日便反戈一擊,也未可知。韓魏乃兄弟之國,韓非不才,卻也懂得唇齒相依的道理。韓非願以韓國公子的身份謀求兩國講信修睦,互利共生,望太後成全。”
那家奴還在掙紮:“太後,我家主人是誠意購糧,絕無暗害魏國之理啊。”
太後的白玉茶盞又端起來:“拉下去烹了。”
我滴個龜龜,直接煮了也有點太殘忍了吧。
“太後且慢。”韓非擡手作揖,“這個人可否留給我?”
樂靈太後也沒有堅持,思索了片刻就同意了。
“為表誠意,韓非願先出三分之一的定金,剩餘的錢,一個月内還清。”
“空口無憑,這麼大一筆錢,你拿什麼做擔保?”
韓非顯然是假裝沒想過這個問題,托着下巴在那思忖了片刻,道:“要不……就拿太後心中最價值連城的……紅蓮做押。”
啊?
什麼東西?
韓非你他媽别掉線啊,給老子連上!
“紅蓮,我是讓你在這兒多陪太後幾天,你不樂意啊?”韓非沖我wink了一下,權當是回複我了。
樂靈太後和我道:“這樣的白眼狼,你以後可得當心。”
我應和道:“就是,還是太後對我好。”
樂靈太後又道:“你要是不樂意,老身就不賣糧給他。”
不賣糧倒是大可不必,畢竟我們此行來就是求糧食的。
“若不是為了南陽災民,定是不能将糧食賣給他。”
樂靈太後識破了我倆的計策,将我攬進懷裡笑道:“你啊,我就知道你們是串通好了來哄老身。老身這就派人備齊糧食,兩日之内,定金務必送到。”
韓非跪下扣首:“韓非必守此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