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我撲到韓安懷裡哭得抽抽噎噎,“有人,有人對女兒欲行非,非禮之事……”
韓王一個眼神瞥下去,跪在地上的那人瑟瑟地抖。
似乎是酒還沒怎麼醒完全,那人周身尚且籠罩着一股朦胧的醉意,跪的姿勢也不太對勁,惹得韓安更加憤怒:“怎麼跪成這樣!”
他又抖了一抖,片刻,才顫顫巍巍地道:“腿,腿斷了……”
韓安:他媽的這個蠢貨。
經過一番旁聽我才了解,下頭跪着的原來正是姬無夜的親兒子,那個号稱在前線大戰得勝歸來的姬一虎。
這一刻巨大的喜悅籠上我心頭——就今天這一出,姬一虎這輩子都沒機會娶我了。
俗話說得好,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為了掩飾我抑制不住的快樂,我更加凄慘地擦了擦眼淚,道:“若不是張公子和司隸大人及時趕到,隻怕女兒已經,已經被……”
聽着最心愛的小女兒哭成這樣,韓王心裡的父愛想必已經泛濫得無以複加,于是就見他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下令道:“姬一虎酒後失德,本應嚴懲,但念在其征戰有功,罰俸三月,閉門思過!”
姬一虎抖着肩膀深深叩首:“是——謝王上仁慈。”
韓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禁軍們把這個糟心玩意兒帶走。然後才與另兩人道:“衛莊張良救護公主有功,寡人必有重賞。”
*****
韓王壽宴兵不血刃解決了一個姬一虎,近來我的心情都挺好的。
不過對于這件事,我多少還是有些疑問,怎就如此好巧不巧,在那個當口,姬一虎會出現在那裡?
韓非的一雙桃花眼微微挑着,眼角眉梢春風缭繞,然而此時這雙眼中卻多了幾分冷厲。
“紅蓮你的疑問不無道理,姬一虎之所以會出現在那裡,很有可能是故意安排的。”
我瞪大了眼睛:“故意安排的?”
“是啊。”紫女接了話茬,“如若當真如此,或許姬一虎根本就沒有喝醉,隻不過是想借着酒意得逞。而此事本就不光彩,王上必然不會公開處理,而為保殿下聲譽,唯一的結果便是将殿下下嫁姬一虎。”
我靠,友友們,這個劇情是不是聽着有點熟悉?沒錯,簡直和琅琊榜裡謝玉娶到翌陽長公主的方法一模一樣!
我又一次憤怒地捏碎了一個茶杯:“他們有沒有節操啊!”
韓非似乎刷新了對我殺傷力的認知,一邊往後挪了個地兒,一邊道:“此次,他們的确太過逾矩。”
衛莊瞟了他一眼,仍舊是面無表情地道:“你太容易暴露你的弱點了。”
說着一邊冷哼一邊看向我,末了又用确信的眼神将我打量了一番,似乎是在說,韓非的弱點就是你。
與衛莊鬥智鬥勇這麼久,韓非終于不再是永遠處于下風的那一個了,隻聽他遊刃有餘地反擊道:“我可沒有像你一樣差點把姬一虎的腿打斷。”
然後挨了衛莊冷冷一瞥。
我好奇道:“不是打斷了嗎?”
衛莊又瞥了我一眼。
韓非:她抓重點一直可以的。
在我渴求的眼神注視下,韓非才又解釋道:“原以為是打斷了,結果大夫一檢查,才知道衛莊兄是手下留了情的。”
我歎着氣搖頭:“哎呀,好遺憾啊。”
紫女沒忍住,終于笑出了聲。
“不過,我猜夜幕應該不會放棄争奪殿下。”
我抽了抽嘴角,心說的确,後來這不是兒子不行老子上了嗎。等等,姬無夜有兒子的意思就是他已經有老婆了,那我他媽嫁過去算什麼,我堂堂公主,給他做妾?
好家夥,這已經羞辱到極點了吧。
眼見着第三個茶杯在我手裡即将出現危險,紫女先一步将杯子移走,道:“殿下先消消氣,九公子一直都在想辦法。”
“等着他想辦法,不如靠我自己。”我笑嘻嘻地拉過張良的手臂,“我已經和子房哥哥綁定了。”
韓非愣了一下,撓着臉問我:“這個綁定……是什麼意思?”
我笑着解釋道:“我想過了,既然我逃不過這個命運,那麼不如先下手為強——讓張相國求父王賜婚,讓我嫁給張良。我想,以張相國的地位,應該是輕而易舉的吧。”
咔嚓。
“怎麼了?這次我沒捏茶杯啊?”
衆人的目光轉向衛莊。
就見衛莊面前已然碎了一個,而他正一臉無辜地将我們一個個瞪了回去。
韓非顯然是被吓到,顫抖着問道:“衛莊兄?”
然而衛莊卻不為所動,始終保持着端坐的狀态,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絲毫的變化,他就是如此淡淡然然地開口:“手滑。”